“天也破,地也破,认作担当便错过,舌头已断谁敢坐?”二十个草势瘦劲清奇的大字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好字,”先前的那位白面儒生禁不住的赞叹起来,“且看这落笔生辣雄浑,豪放恣意,其势起伏跌宕,峰峦如聚,恰如点苍十九峰妙生自然,处处尽透禅机,真不愧古滇书坛墨宝啊。”
“破破破,什么墨不墨宝的,到底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藏宝图嘛。”络腮胡子大汉叫嚷起来。
对面有个穿破旧灰袍的云游道士慢条斯理的说道:“担当一生清贫,两个女儿双寡,没有留下什么积蓄。明末战乱,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老和尚哀其所不能。以贫道看来,此偈语不过是自嘲人生罢了,并无他意。”
“道长差矣,”座中一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的老僧插言道,“老衲晋宁盘龙寺了空,与担当禅师同乡。元至正七年,盘龙祖师段崇照坐化寺中,这段崇照正是大理国段氏后人。三百年后,担当登盘龙寺参谒祖师遗蜕时书联曰‘个中合有人,问古往今来谁破?’再对照这首偈语,老禅师临终前必有所指。老衲以为,一个‘破’字,便是关键。”
“大师所言有理,担当禅师此偈高深莫测,必定深含玄机啊。”有人附和道。
“哼,未必,”人群中传出尖细之声,“‘帝从白下颁新旨,谁在堂前捧旧衣?谁识寸心难拨转,至今滇水不朝东!’老和尚其意自明。”
众人目光四下里寻找说话之人。
“是谁,娘娘腔的,到底什么意思嘛。”又是那个粗鲁汉子不耐烦的叫着。
“这岂不是反……诗。”有人低声嘀咕着。
无觉住持站起身来,面色凝重的说道:“阿弥陀佛,既入空门,便不问俗事,施主且不可断章取义以毁先师清誉。”
知府李绥之也接话道:“担当禅师一生清贫,民间有关藏宝图的说法纯属杜撰。其不识武功,也非隐藏有什么武功秘籍之类,若是佛宝经书,则不可能不传于感通寺。至于有关前明之事,朝廷已有定论,诸位无需妄加揣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偈语到底说的是啥?”络腮汉子不满道。
“嘿嘿,既如此,寺中为何不将老和尚的《灵鹫山水图》拿出来一观呢?‘画中无禅,惟画通禅’,或许奥妙就在此画之中也说不定。”那尖细之音又起,入耳很不舒服。
莫残目光瞥去,角落里的穆先生正在合眼酣睡之中。
“是啊,此话有理。”堂内众人闻言纷纷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