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主脉人丁稀少只有一脉,段齐岱连个兄弟都没有,段瓒是段家唯一的嫡少爷,不过不是段齐岱的亲子,是他从血缘最近的宗族那里抱养的,已经有十六的年纪。

    近几年宗族对段瓒愈发不满,他实在万万及不上段齐岱的心性手段,他们都不止一次想叫贺玥出面抱养一个作为嫡二少爷,主母出面自然名正言顺。

    贺玥将最后一笔账写在账本上,搁笔放下,“那走吧,回段家。”

    …………

    内三宅的前院,段瓒正摩挲着手中的玉盏,他面容俊俏过多,又没有气势压着,显得有些女气。

    马管事立在旁边,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藕衣婢女,冬日天气锥心刺骨的凉,就算地上已经有奴仆扫过残雪,可是长久跪着也是难捱,更何况藕衣婢女还小心的用手托着微圆的腹部,显然是有孕了!

    “要不小的去拿个绸缎垫子,姑娘有孕在身,直接跪在地上怕是不好。”马管事同段瓒说道。

    段瓒将玉盏往桌上一推,溅出零星水珠,语气沉郁,“一个婢子而已,哪有那么金贵,孩子没了,就当她没那个命!”

    主要这事实在憋屈,他是被人给算计的,他还未娶妻,和通房妾室欢愉后,她们都是要服避子汤药的,这个藕衣婢子是他在醉酒时的一时放纵,次日清醒后,他也不当回事,只叫她服避子药。

    哪曾想三个月后,她跑到他面前说他有孕了!若是一个寻常婢女,他派人一剂堕胎药灌下去就好,可藕衣婢子是宗族那边的家生子,父亲是内一宅的管事,就不好办了!

    按照往例,得给藕衣婢子一个妾室的身份体面。

    于是他只能过来请贺玥同宗族那边说些好话,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藕衣婢子冻得瑟瑟发抖,眼底的泪在打着转。

    “怎么今日有空来看我?”女声清然入耳。

    藕衣婢子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姝秾绝艳的丽人款款走进,后头缀着四名婢女。

    段瓒起身迎上去,脸上呈着谦煦的浅笑,“母亲,前几日事情繁忙,这才耽搁给母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