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这个问题之后的，是满室寂静。
言穆设想过顾炀醒过来第一眼看到自己的表现，高兴的、感动的、劫后余生无比幸福的……可唯独没有料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像是多么不想见到自己一样。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顾炀，心中除了一点点失落之外更多的是紧张，便又习惯性地抿起了唇，脸上无甚表情地盯着顾炀，使他周身的气息有些疏离，眸色寒凉。
偏偏顾炀就像是傻了一样看不清状况，用鼻子嗅了嗅空气，继续提了些对言穆来说稀奇古怪的问题：“信息素？你分化成了Omega？今天是愚人节吗……还有，你穿这一身是要去干嘛？不对，我怎么会在这里，看起来像是医院？”
虽然不清楚顾炀为什么会问出这些，但见他挣扎着要坐起来，言穆还是赶紧按住了他的肩膀：“好了别乱动了，我帮你叫医生。”
他一边说着，飞快地按了几下床头边的呼叫铃。
就在他按完铃的下一刻，从身后传来了敲门声。言穆过去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看清了是江晨和顾何东，便马上打开了反锁。
“小穆，待会儿来吃点东西，”江晨手里提着保温饭盒走进来，见顾炀已经醒了，立马喜笑颜开，“何东，儿子醒了！”
顾炀看见江晨倒是有些惊讶，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我爸？”
“你小子傻了？连我都不认识？”江晨说。
此时言穆轻咳一声道：“爸，父亲，我去看看医生怎么还不来。”
找了个理由脱身，言穆出去之后将病房的门合拢，手却握在门把上许久才脱力一般松开。他靠在墙上抬手掩面，拇指轻轻揉着太阳穴，病房里的谈话声不大，却清楚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儿子，你都还记得些什么啊？”江晨语气焦急地问。
“爸你怎么了？有点莫名其妙，”顾炀说，“我这身伤该不会是昨晚上打架弄得吧？不对啊我记得我打赢了……”
“何东，”江晨无措地转身对自己的Alpha说，“咱儿子不会真失忆了吧？”
听到“失忆”这两个字，门外的言穆心中已经了然，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