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禾是个孝子,也顾不得院试,就去那户人家理论,那户人家一通乱棍将周永禾打了出来,将周永禾的脸给打坏了,留了一条长疤,周永禾也因此不能再继续科考。”
虞幼窈的手不由一紧,大周朝凡身怀恶疾、破面、残缺等,不可入仕,足以见得那户人家有多么歹毒。
她不禁想到了表哥,不由狠抿了唇嘴:“后来怎么样了?”
夏桃:“周永禾哪能服气?大冬天地寻摸到了虞府,跪在虞府门前审冤,当时,虞府当家的还是您的母亲谢大夫人,得知了周永禾家的遭遇后,谢大夫人深感同情,便出面使了银子,打点了官府,让官府公事公办,官府一查就查出那家蓄意杀人,不仅赔了周永禾家一笔钱,那家还被收没了家产,下了大狱,还了周永禾一家一个公道。”
却是没想到,周庄的新管事与她娘还有些渊缘,虞幼窈有些惊讶。
果然姜还是老得辣。
见虞幼窈没说话,夏桃又道:“当年谢大夫人过世的时候,周永禾一家都披麻戴孝,远远跟着虞府送葬的人,送了谢大夫人好几里路。”
虞幼窈点点头:“去见见这个周管事!”
周永禾二十四岁,穿了一身洗得泛白的灰布直缀,显得身形高瘦,模样倒是周正,只是左脸上一条长疤,打眼角处一直到鼻边,猛然一瞧还有些触目惊心,但过了多年,疤痕淡化了许多,但其实也不怎么吓人。
周永禾见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向虞幼窈躬身作揖:“见过大小姐。”
是文人礼!
大周朝有功名在身,可见官不跪,周永禾是童生,自然没有跪她的道理,虞幼窈点头:“周管事,请坐!”
周永禾道了一声谢,轻撩衣摆,从容坐回。
半大的姑娘,穿着杏红的衣裙坐在上首的位置,稚嫩的小脸长开了一些,隐约透出了光艳殊丽,像极了当年的谢大夫人,只是比起谢大夫人的端庄流丽,眼前的小姑娘,又透了几分婉约娇贵。
他神色忡怔,就想到了,当年谢大夫人出面打点了官府,官府查明了真相,还了家里一个公道。
他上了虞府,向谢大夫人谢恩,被谢大夫人一身气派,慑得不敢抬头,只窥见了谢大夫人一身杏红色的衣裳,衣角上绣着一片粉白的杏花,一片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