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摆正脸,咬着牙跪下去。

    皇帝瞧他面色愤愤,抬手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裴宴蹭走嘴角的血,笑声泛冷,“沈家数代忠良,戍守北境居功至伟,到头来连独子都保不住,待在天牢十几年。师父数十年不回京华,谢枫玦不涉朝堂,陛下依旧忌惮。舅舅,陛下,您谨小慎微,您猜忌忠良,当真不怕国破家亡江山不保?”

    皇帝太阳穴青筋暴起,忍了又忍,抓起瓷杯砸碎在地上,“来人,把平阳王拖出去。”

    裴宴挨了二十廷杖,路走不稳当。刚出宫门口,初一大惊失色,忙是上前搀扶裴宴。裴宴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宫门深厚依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京华水深如斯,皇帝的态度三年来一如坚冰,南境,南十一,京华,水火不容已然容不得他居中调和,饶是他徐徐图之也不见成效。

    裴宴一拳砸中马车,被车厢外的圆钉震得破皮出血犹不解恨。

    裴小王爷在皇帝面前大放厥词的事不胫而走,一句二谢争天下惊起半边天雷。没过两个时辰,长公主谢凌霜远在东城却收到第一份消息,连夜赶去平阳王府,步履匆忙,气势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