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老先生还在杨公堤上选了个古宅,投了1400万改建成“云松书舍”,本想藏书隐居,后来改了主意捐给市政府,成了一处景点。
江南会相距云松书舍不远,大家也算是比邻而居,加上马风和金墉私交不错,就请老先生来题词,也算是不着行迹。
到了正日子,顾诚和高大松各自一辆车,低调地提前到了。与会文人还不少,从作家到画家都有,都是八大股东请来撑门面的。
酒会一共几十个客人,很随和,也没什么章程,一群人三三两两相互找人聊事儿。
还有不少以企业家身份被邀请来的生意伙伴,本身竟然也颇有文化底蕴。比如马风请来捧场的一名电影圈客人、华艺老板王忠军,本人竟然还是个现代派画家。
顾诚到的时候,那家伙正在院子里忘我地写生,还有不少人围观。
写生画得还挺像,但是所有景物的周边色晕,都被处理成了一种冲破景深的效果。
明明是西式的油画风,却极尽抹平一切远近法和物理透视的规则,好像所有景物都被突破空间法则硬生生扯到了眼前。远近景之间衔接的地方,还沾染了些一看就是颜料故意调稀了的晕染色块。
一群不知真懂还是装懂的人,在旁边窃窃私语地指点:
“马克罗斯科的中期风格,跟那副1933年的《街景》处理差不多。”
“对,是现代主义的表现手法,你不说还真想不起来。一般人提起罗思科都是50年代后的纯抽象主义。”
顾诚稍微围观了一会儿,就准备走。但高大松在一旁晃着扇子,看得挺带劲儿,忍不住问顾诚的看法:“觉得怎么样?”
“我不懂这些的,什么流派什么风格都没听说过。”顾诚豁达地自嘲了一句,准备揭过这个话题。
一群观画的人闻声看过来,见是顾诚,也都很客气。纷纷跟着帮高大松捧场:“顾总的见识,肯定是很高的,比我们这种拘泥于流派的胶柱鼓瑟自然更深了。”
毕竟今天的“文人雅集”,本质上还是有钱人的游戏,顾诚作为最大的股东,也没人会嘲讽他的艺术鉴赏能力。
一众人捧哏之下,王忠军也停了笔,微微一挥,示意顾诚点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