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何意羡更像一个反派角色,他拿起挂着的一条可怕的藤鞭警告似地在地板上敲了敲:“你觉得我一点预习的功课都没有做,就这么冒冒失失上了这艘船吗?不好意思,我查你和白祺琬,以及你们那个反人类的恐怖组织,整整八年了。从纽约南区联邦法院胜诉走出来的那一天,我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我搜了你房间的每一寸地方,动了你所有的东西。我是苦于没有证据,不是像个傻子一样每次都被你们骗来骗去。真正的连环杀人魔是你,只要有合适的猎物走入你的世界,你就来者不拒。”
白湛卿似乎极力想辩解,然而那双手不知所措地乱动着,一个锈掉的活动木偶一般。
手里的藤鞭就又像一条响尾蛇一样从地板上频频跳起,何意羡道:“是啊!赶紧把我带上船来享受一下你们的撒旦风格,假如我不领情的话,就不妨像八年前那样给我‘开导开导’?打牌还是太文明了,不符合你们的黑暗法则,我都赢了还要耍赖,你们会一码加一码地骗我,要我杀了全船的人才肯把白轩逸还给我?哦,还得分期付款!杀一百给一个胳膊,杀一千送一条腿?没有上限的牌局才是真正的牌局,你本来打算让我赌上我的人身自由,让我下半辈子都给你当枪手害人杀人,就像何峙,对不对?”
白湛卿终于走到面前来,定定地对视他。何意羡几乎忘记了,原来还是需要仰视他的这位兄长。才发现无法轻易地再用一张扑克牌从他的双眼之间打过去了。如假包换的一流艺术家,何意羡看到了他锁骨窝附近的灼红琴吻。
枪炮声音似乎远走,舞会魅力十足的乐曲,还飘浮在略带颤动的空气中。这样昏昧的气氛、这样炽热的感情冲击曾让船上每对热恋中的情侣,都不由自主地在桌子下面相互抚摸起来。
白湛卿却还继续步步逼近,何意羡的后背冷不丁贴上了墙壁。而白湛卿似乎只是竭尽力气,想从何意羡的脸上看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目光却无法不锁在弟弟的嘴唇上,那嘴唇湿湿好像红玫瑰,含进去会不会就此化掉?同时他对自己的声音能如此清晰有力感到有些惊讶。
白湛卿的表情也有点苦恼。好像宙斯之子,因为泄露了天机而被罚永世站在有果树的水里,水深及下巴,口渴想喝水的时候水便减退,饥饿想吃果子的时候树枝便会升高。他这样在困惑着。
何意羡被高大而暧昧的阴影罩住,却只觉得不耐烦和反感:“白湛卿,狗嘴张开。”
而白湛卿的语气,总有某些系统性的天真成分,对于这世界上事情的对错,道理的多寡,感情的厚薄,孩童就并不计较得太多。童心只关注幻想和创造。
何意羡实在想不到,四年后的重逢,白湛卿会以这样的三句话开场。
虔诚极了,就像皈依:“何意羡。”
“我不会伤害你。”
“我哪里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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