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栀还未从上一件事情上回过神来,马上又被这件事震惊住了。她索性坐在一旁仔细思索:原本这小镇是清心观脚下的,大家出事应该找神女,但神女不经常在,所以大家最先想的是找大夫,大夫都死了所以神婆横行,神婆也无力的时候,恰好元栀来了。
能把小镇围起来但白天看不见晚上还会一刀毙命的,必然是训练有素的比平常官兵还厉害的人,必然是宫里派来的人。
所以原本没人想让她来,全因为她要请辞来此,竟误打误撞全了今上的想法。她这一抉择,不离宫在太子眼皮底下保不准哪天就要遇上灾祸,离宫必然遇到灾祸,她竟然历劫到此地步,进退两难,怎样都死。
原本她还想着这边的大夫都不能治的话她请旨让御医来看,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外部条件已经注定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得靠自己。而她原本也心软,也没想着要离开,为人祈福是神女应该做的。
元栀想通这些,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带得凳子腿擦地发出凄厉地声音。元栀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道完歉,元栀又道:“谢谢老板告知。我是从宫里来的神女,定然拼尽全力保你们平安,你且用布蒙住口鼻,帮我想办法通知大家,最近最好闭门不出,我定然救大家于水火,与你们同生共死。”说罢,她便又匆匆出门了。
天已经全黑下来了,雨势未减,街上没有一户人家点灯,像拉了一层幕布,近与远皆无法分辨。只有身后一道淡淡的烛光,元栀回头看,老板身前的柜台上放了一盏灯,然而暖黄的光并未把纸花照出些温度来。
元栀回头,猛然向外跨出一步,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头顶清冷镇定的声音响起:“小心些。”而后温度消失,他手边的灯亮起,照亮了门口的一个大水坑。
元栀缩了缩脖子,把手边的伞往和颜那边移了移,问道:“师父怎么来了?那孩子怎么样了?”
“略剩一口气息,大夫已说无药可医。”
元栀叹口气,盯着脚下,走了几步换成和他一样的脚步防止一个伞下和他碰撞,试探着问道:“师父能救他吗?”
意料之中的反应,和颜顿了一下。他才要想办法,元栀却已经揽下这件事,让他有些意外。
瞥了一眼元栀,他故意道:“我身为神官之长,救你原是我的私心,但干涉旁的事,上行下效,天帝必然不能容我,到时我便护不住你了。”
却没料到是这样的原因,元栀耳尖有些发烫,全当他是要护自己的徒弟,而不是要单单护她。她轻轻道:“师父不必为难,我也想到此处,师父既然不得两全,我也不愿牵连师父。”
一把伞有些小,元栀的肩膀和他的胳膊都蹭出了温度,还好雨声不小,盖住了两人的沉默,不至于太过让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