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将心比心,她经历过的由他再经历一遍,他才能真切体会到她的心理。

    他又想起以前。

    人就是有这种通病,总喜欢缅怀过去,把身边人糟蹋走了,又在日后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对方的好。

    他记得以前他交往很多女朋友,分手的时候他是没有这种感觉的。每次好像都快刀斩乱麻地切断和对方所有的联系,对方要钱或是要房子他都很爽快地给了,巴不得那些女人赶紧离他远远儿的。

    或许是因为这次和况意不仅仅是交往,而是结了婚,所以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吧?

    是吧?人都是念旧的,不是吗?他只是念旧而已,他只是习惯了而已。

    他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一闭上眼,脑子就控制不住地去翻,把以前和况意结婚时候在这栋房子的相处都一股脑翻出来,一件事掺杂着另一件事,一句话掺杂着另一句话——总之,每一缕思绪都和况意有关。

    人是他亲手送走的,他亲口同意,亲自按下离婚协议上的手印——他似乎并没有任何资格再三回想,但那种克制不住的不舒服是一点一点侵袭他的,积累过多,甚至有些难过。

    那种难过要是轰轰烈烈的,他还能去买个醉浇浇愁,可偏偏情绪居高不下,又始终碰不到令他有冲动做些什么的点。

    他以为他失去了况意就像幼时失去了一个常伴身边的物件儿,难受个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可是时间过去很久,他没有逐渐忘却,意识到自己真正丢失了她的痛觉却一日比一日强烈。

    心尖儿好像被放在油锅上,有点煎熬,泛着细细密密的痒疼。

    纪朝想起今天在饭局上和宋梁几次三番的冲突——况意每次都很护着宋梁,宋梁也是,他们两个互相裹挟着对方,颇有些情比金坚的一致对外。

    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纪朝想想,好像他以前也曾得到过况意这样的偏爱。两个人一起参加饭局,他身为纪氏继承人免不得要被灌酒,况意虽然性子软和但也很护短,总是语气平和但又坚定地帮他推掉那些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