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是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醒过来的,本来尺寸2.4米宽的毯子被他折得只剩下了一张单人床的宽度,偏偏他睡觉还不太老实,在梦里挪来挪去,终于滚出了温暖的位置。
这一晚上睡的不太安稳,他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梦,可能只是昨晚的事情在梦里回放,梦里先生脸色阴沉,嘴巴不断的张张合合,他的耳边一直萦绕着先生冰冷的话语——
你不配做我的奴隶。
啊——
他打了个激灵,终于从这无限循环的噩梦里醒来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的地板,可能是寒气太重地板又太硬,他稍稍动了动,整个脊背比屁股的血瘀还要疼。
何禾无声地打着哈欠,同时悄悄地爬起来舒展身体,又揉又敲的一顿抢救,这才觉得自己身上的零件都归位了。
他望着那张记忆中躺起来无比舒适的大床还有大床上那个温暖的怀抱,心里充满悔意。
哎,这张嘴为啥就这么贱啊,不然他应该是从先生的怀里醒过来的。
何禾赤着脚慢慢走到窗边,掀开了窗帘。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只是看不到太阳。海蓝的秋天一般到了这种天色,怎么的也得有个七点左右。
他是不是该叫先生起床了?
何禾又挪步到床头,欣赏了一会钟离杨的睡颜,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一贯柔和的面部轮廓看上去竟是明晰硬朗的,微蹙起的眉毛让这张脸透着难以亲近的气息。
眼下的乌青一点没有消散,何禾回想起了昨晚在后视镜里看到的那抹浓郁的疲惫,想必被掩盖在这安静的眼睑下了。
让先生多休息一会吧,哪怕十分钟都好。
就算再忙,应该也可以挤出来十分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