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两部不合,鞑靼部内乱,俺答汗自古无暇,我大军才在此战中侥幸获胜。臣启万岁,增加军需,勤加训练,以备蒙古两部不时侵扰扣边。”
隆康帝摩挲着手里的玉铭,时而举到鼻边嗅一下,似乎并没听到陆湛说什么,又好像在思考他所说之事,良久抬头问严信和徐资,“你们以为呢?”
徐资双手剪在袖口里,低着不语,隆康帝直接略过他,“严阁老,你说。”
严信胸有成竹,背脊挺得更直。
陆湛从西北回京,消息固然可信,但皇帝素来多疑,所以会有此一问。
严信最擅长察言观色,此时观隆康帝的表情他就知道该如何作答。
“老臣以为世子所言甚是,只是……大周自□□以来,早在西北设置九边重镇,攻守呼应,一方有难,周围救援,西北的情况未必如世子所说那样急切。上个月,河北、河南、山西三省大雪,户部刚拨了100万两救灾银……所以扩充军备还需从长计议。”
徐资依旧低着头,不置可否。
陆湛沉默不语,好像严信反驳的不是他。
隆康帝注视陆湛,银色盔甲下是一具年轻热血的身体,还有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突然觉得,陆湛变了。
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陆湛了。
三年前那个棱角锋利的年轻人,不知经历了什么,棱角被磨平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
有些后悔派他去戍边,西北苦寒,能磋磨弱者,却也能铸造强者。
陆湛无疑就是那个强者。
隆康帝渐渐地拢了笑意,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玉铭,身子又重新摊到龙椅上,刚进来脸上那点笑意已经消失殆尽,显出帝王的杀伐果断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