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巨响,我猛地睁开了眼,舞蹈房的镜子碎了好大一块。但令我更加恐惧的是,眼前和我一模一样的男孩正拿着那顶双羊盖头往我的头上盖。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手僵直的停在了半空,灰色的眼珠毫无生气的凝视着我。
我惊得要往后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脚下的纸钱不知不觉变成了血一样的红。几个不成形状的黑色影子压在我的后方,森冷的温度碰上我的后背、手臂······
我低头看了眼逐渐失去知觉的手臂,黑色的尸斑在上面浮现,我咬着牙,簌簌的冷汗滚落下来。
微风作响,撩开了窗边的红色幕布,山羊的影子映在地面,宏大且神秘。
“你恨吗?”山羊问。
我的身上簌簌的发着抖,刚刚的记忆就像是一个被强行塞进来的东西一样,但一想起那个绣着双羊的红盖头在湖水的深处漂远,隐隐的恨意便油然而生,甚至压过了陡然升高的恐惧。
我咬了咬牙,身体的温度似乎又降了一点,尸斑密密麻麻的爬上了胸口,我看着山羊的影子回应道:“恨,那又怎么样呢?我已经死了。而吉水哥也不会和我在一起,就算再恨又有什么用呢?”
“你说错了。”山羊顿了顿,带着诡秘,“你已经是他的新娘了。”
我的眼睛猛然睁大,甚至连周身的寒意与森冷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你说清楚,什么叫我早就是他的新娘?“
沉重的黑暗从山羊的影子里散射出来包裹住舞蹈室里仅有的那一丝月光,镜子里抖动的黑影陡然消失了,而我身后的重压也不复存在。
那顶鲜红色的双羊盖头飘落在床边,静静的,盖头下没有任何人。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黑影走了过来,亲昵的附上了我的耳畔,“你忘了吗?是你亲手杀了他?山羊神没有肉身怎么迎娶新娘呢?”
天穹乍裂,塌了似的压上头,我一个脱力失了魂地倒在了地上,呆呆地重复着山羊的话,“是我······,是我,杀了,吉水哥。”
我杀了吉水哥。
我杀了自己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