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在驿馆耽搁了快两个时辰,正事没做多少,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了听一众秀女昧着良心夸她上面。本来一开始只是周婉哭哭啼啼,嗲着嗓子和她撒娇,到后来就成了整个屋子的秀女拼了命地比谁娇弱,比谁能让她多瞧上一眼。
说实话,这些称赞并不太受用。
这些话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是由衷的,几分是虚伪的,她心底和明镜似的。
所以,到最后,最让她舒服的竟然还是周婉和江宜玲这俩人。
一个是真傻,一个是不嗲。
沈筝出了驿馆大门时候,长长地吐了口气。
门口值守的两名侍卫见沈筝干干净净,安安生生地出来了,也在心底长长地吐了口气。
外面的雨势小了不少,成了蒙蒙细雨,迎面打过来的潮气带着半分凉意,让沈筝觉得有半分快意,至少比她刚刚来的时候那种发闷的感觉好了太多。
老天爷刚刚还一副要淹了南临城的架势,现在过了两个时辰,天色竟比一开始时还要亮上不少。
沈筝是一个人出来的,没让李嬷嬷送,她手上拿了把油纸伞,回身扫了两眼刚刚被她吼过的侍卫,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又回了驿馆的前院。
两位侍卫刚吐出的气还没被细雨打湿,就又被迫深深地呼了回去。
这怕不是要回去算账的节奏?
两人对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却又不敢跟得太近,唯恐引火上身。
沈筝注意到了这两个人的异常,所以故意引他们跟着她进来,而她自己步子一顿,侧身进了马厩,指了指那匹正低头嚼着枯草的瘦马,“这匹马我看你们喂得实在是不上心,今日我要把它带回去养,你们同这匹马的主人说,明日到王爷府上取现银,这马我买了。”
两位小兄弟没料到沈筝特意折返仅仅是为了这匹马,愣了半刻,就又忙不迭地点头,急着给那匹正慢条斯理用膳的瘦马带上嚼头,披上马鞍,把缰绳送到了沈筝的手上。
她拿了缰绳,也没了再吓唬逗弄他们的心思,小心地牵着马出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