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在一夜之间,国舅爷被人当街打掉半条命的事就传遍了京城。
无数人亲眼目睹顾懋在春满楼门口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农户打了个半死,被人拖出来时满脸都是血不说,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更是遭遇重创,让人看着就脊背发凉。
据说国丈大人看到儿子的惨状,当场眼泪就掉了下来,发誓要严惩凶手,谁知第二天上朝告状,没说两句就被圣上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他教子无方,被勒令回家反省,还罚了足足三个月的俸禄。
就在国丈一家为京都茶余饭后谈资添砖加瓦的时候,宣王府里喜庆得像是在过年,就差挂两条鞭炮去门口放了。
“听说顾老头刚出列,二堂兄的脸就绿了,”兰平郡主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格外神清气爽,“我爹当天回家都多吃了一碗饭。”
“神了,可可,真的神了!”她对着好友比了个大拇指,“你怎么知道顾懋会去春满楼找麻烦的?”
因为假冒他家侍女去春满楼传瞎话的人就是我……
叶可可当然不会瞎说大实话,就听她解释道:“顾懋这人得势便猖狂,先前春满楼的老鸨得罪了他,如今他得了势,哪有不去报复回来的道理?”
只是他不爱读书,又被家里惯得无法无天,从不觉得去春满楼有什么不对,自然也意识不到在指婚前去花街柳巷是在打秦斐的脸。而国丈大人就更有意思了,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跑去找被他们扇肿脸的秦斐主持公道……
“其实指婚对象是别人还好,大不了装聋作哑让他们捏着鼻子认了就是,”叶可可分析道,“但你可是圣上的本家亲戚,顾懋想要娶你,却连装模作样都不肯,恐怕圣上也没有想到吧……”
让老秦家的凤凰蛋去理解老顾家的凤凰蛋有多金贵,那着实是强人所难了。
因此,哪怕是明知道最后下黑手的是宣王府,秦斐也不可能抖到明面上——谁叫顾懋先犯错,他理亏呢。
“摊上这么个爹和弟弟,我竟然有点同情那个村姑了。”兰平郡主吐了吐舌头,“我的贴身侍卫下手有点没数,听说顾懋的伤势不容乐观。那家伙挨四堂弟那下本就没好利索,这次又添新伤,据说太医院那几名专治跌打损伤的太医已被轮流请了一遍,估计没个十天半月是下不来床了。”
话虽如此,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可见那句“下手有点没数”就是“深得本郡主心意”的另一种读法。
叶可可闻言瞥了那位相当擅长揣摩上意的贴身侍卫一眼,觉得这哥们真是前途无量,怪不得能在这个岗位多年屹立不倒。
当然,脸好可能也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