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退开,宋依胀红着脸,后知后觉的抬手,摸刚才被吮咬的地方,她皮肤又白又嫩,其实不用那么用力也会留下痕迹,就是现在腰上最白嫩的地方也还能看到那晚的痕迹。
手指发颤,因为某种情绪。手摸不到什么,在她眼睛看不见的那一块皮肤上,已经清晰的出现了他的吻痕。
和江穆分别,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宋依上了辆出租车,差不多快到了约定的时间,她竟然破天荒的接到了表婶的电话,问她到哪里了。
这个意外的电话总算将她从被江穆缠的心脏发热的情绪里拽了出来,手指握着垂在肩膀上的发尾,朝被用力吻过的地方遮,脑子里琢磨着表婶会是以什么样的一种样子在给她打这通电话,她会盼着她去吃饭?
还是在顺星古月,虽然和云门晴翠不是一个档次,但也是钰城顶好的酒楼。
表叔是奶奶的亲侄子,和奶奶很亲,对她也好,但是一个堂堂的大律师,律所老板,却怕老婆,也当不了家。而当着家的表婶又因为一些利益而对她们颇有意见,奶奶去世后,表婶更是露出一种虎视眈眈的态势,表叔是有心照顾,但他有心无力。
到了地方,见到人,宋依咬了咬舌尖,果然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的。她只略略一想便猜的八九不离十,只是不知道会是这么直接,这么□□裸的鸿门宴。
灯光灿烂的餐厅,落地玻璃边,四方桌,却只有两个人,表婶坐了一方,表婶旁边是个男人,是表婶娘家的侄子,表叔并不在,也没有表叔家的女儿,这算哪门子的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宋依不急不徐的走近,手指攥着一点手心里的袖子。能让她害怕的人很少,而这两个人就是那很少中的其二。
虽然知道他们其实也不敢把她怎样,但是一看见这两张面孔,恐惧、胆怯就会像冬夜的寒气,不由分说的穿过身体压向心脏,擒住你的全部的智慧和力量,让人只想缩起来,找个地方躲起来。
表婶看到她来了,朝她挥了一下手,表婶身旁的男人也侧了脸,朝她看来。这个人她压根就不陌生,奶奶离开的这一年就更是常见,因为表婶的“好心”照顾。
菜不断送上桌,却没人动筷子。
“宋依啊,看你都瘦了。这安城啊繁华是繁华,但是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不好,人多地窄,空气也不好,到处除了钢筋就是水泥,像个大蒸笼,还是咱这小地方才养人。按我说你也不是看着那份工资吃饭的人,何必跑那么远,受那份罪。”表婶说话,宋依就恭敬的听着。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头短卷发打理的精致,眉浓唇红,稍硬的五官带着几分刻薄样,加上她不论说话做事都总是习惯将眼皮压着一点,便更是将那几分刻薄渲染到够让脆弱一点的人不敢与她对视。
“你也不小了,你奶奶走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你以后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要怎么办。你跑那么远,受人欺负了,被人骗了,连个替你撑腰的人也没有。你走的时候我就不放心,”
宋依搁在腿上的手指紧了紧。在表婶说话的停顿间,菜已经上完,“女士,你们的菜齐了,请慢用。”服务员插进一嘴,恭敬礼貌的退开,表婶不满的瞥了眼对她微笑的服务员,倒也暂停了话题,“来来来,先吃,今天街上堵的厉害,你表叔指不定什么时间来,咱们不等了,都饿了吧。良儿,愣着干什么,给宋依夹菜啊。”
一双筷子夹着菜朝碗里递来,宋依抬眼,对上一双直直的眼睛,看的她心上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