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弼遗命人拨亮了烛火,再次扑在舆图上,推演行军路线。
黄谷道一带为辽西丘陵地区,此处地面多崎岖不平,虽两侧山丘较为平缓,却因紧挨白狼山一段,地形较为险隘复杂。
谢弼遗白日里与几位高级将官商议后,采纳了步兵翻越险峰山丘,骑步先锋疾行突围,辎重及主力大军押后的建议。
随侍在侧的司卫兵见谢弼遗愁眉不展,不知该如何劝慰,吭哧半晌,憋出一句话:“大人无需担心,您可是刚打了胜仗,这次也一定行!”
谢弼遗回头看了他一眼,司卫兵是常驻守军里派给他的,年岁不大,还没出去打过仗。
他笑了笑又很快严肃板正了脸:“这可是大仗,输了没命的。”
司卫兵一怔,挺直了腰板:“我阿家说,当了兵就别怕死,要不就干脆别来。”
“你可知道,对面来了多少人?”
“不,不知道。”
谢弼遗遥望帐外,夜幕星河,火盆烈焰。巡视的兵士整齐划一,不曾放松警惕。
他回头拍拍司卫兵,语重心长。
“明日大军开拔,你随火头兵押后罢。”
“大人……”
司卫兵下意识开口拒绝,被谢弼遗打发了。
“无需多言,你退下罢。”
话虽如此,只有谢弼遗清楚,叛军盘桓于黄谷道乃至崇州一路尽是精锐,刺探军情的刺候上述估算二十万,这与之前上奏朝廷的五六万有着巨大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