伮伮侧过脸,向上抬了寸许,瞥到晏无道的下颌、薄唇、和鼻尖。还待往上看去,晏无道轻笑出声:“别回头。”
最后一支箭穿过帷幔,刷啦啦,掉下迷人眼。晏无道噙着笑倒在地上,手里攥着伮伮的半袖衫裙,伮伮也随之伏在他身上,发尾拂了眼鼻唇。
血自身前晕开,或是他的亦或是她的,分不清谁是谁的,血腥味窜满周身。伮伮扒着晏无道胸口,手里的发簪扎进了晏无道无法愈合的伤口里。
晏小山掀开她,又目眦欲裂地回身,一掌把人打飞了出去。这一下用了十足功力,她跌落到院中,口中涌出鲜血,残破不堪。
晏小山拂了拂下摆,眼里尽是厌恶:“带下去,我要亲自审问。”
伮伮被拖到一处四面不见风的密室里,和她一起的还有已经晕过去的高嘉。
晏小山瞥向伮伮,眼风幽冷,见她盯着高嘉肩胛处的羽箭发呆,便用刀扎进了伮伮的肩胛骨。
“嗯。”
她闷哼一声,双眉微蹙,视线对上了晏小山,便见这个亲随侍卫咧开一口白牙。
“为何行刺大人?你之前拼死相救,放松十四提防,好借机刺杀?”
伮伮是太子的人,而高嘉也是太子的人,世人皆当她是弃子,怕是高嘉才是被弃的那个,所以晏无道把她带在身边。
伮伮反问:“我若不说,你打算怎么审我?”
晏无道想杀一个人,从来不必如此麻烦,晏小山却因审问过西厥俘虏,倒是有些手段。
“我听说,你曾在西厥人的军队做娼妓?”
伮伮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些变动,她冷冷注视着晏小山,眼里精光大盛。
晏小山摇摇头,“不是吗?西厥人当日命所有北境遗民穿上西厥兵服做替死鬼,除了几个贪生怕死之徒都宁死不屈以身殉国,而那些怕死的,其中就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