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来哪一天我出人头地了,此地必是无限风光。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家的院子是一片破败的景象。最为不同的他们的家的房子是红砖房,而我叔伯家的房子都是蓝砖房。奶奶家的大门是一个比较高的栅栏门,门上挂着一个一般挂在牲口身上的旧铃铛。
院子的南墙边上有一个小的场棚,棚子外面有一棵枣树,枣树跟前拴着一头骡子,我跟这头骡子也就打过一个照面,并不相熟,不久这只骡子便被卖掉了。
奶奶姓倪,薛庄人士。逢年过节的时候,奶奶家会来一些薛庄的亲戚,但我却并不认识,只知道听从长辈的话来喊人,这个是老舅,那个也是老舅。至今我也搞不清楚我有几个老舅,有几个老姨,只知道他们来了之后,奶奶家是十分热闹的,还会摆席成宴。我在一旁晃荡着,不时会被给予些美食,如鸡蛋,炒肉和灌肠。
过年的时候我们家的孩子们都会往奶奶家跑,在我住到自己家后迎来的第一个年的时候,我才知道去奶奶家还有意外惊喜。到了奶奶家,我便被指令跪在地上朝奶奶磕头,磕头有什么难的?那时候走在街上,看到别人家的门口旁烧着香火,我都会上前去磕上一个头,也不知是谁教的,但一直就保持这样了。抬起头后,奶奶又让我喊其一声“奶奶”,木木的我两眼愣愣的便喊了,然后奶奶便递给了我一枚一元的钢镚,说此乃压岁钱。那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虽然我不知道何为压岁,但我已经大致了解其获取方式,于是紧接着我又磕了一个,并喊道:“奶奶!”
大家都在一旁笑着,奶奶也笑着,奶奶还真的又给了我一枚一元的钢镚。在奶奶递给我时并说道:“不要再磕了啊,再磕可就不给了啊!”我自然是听奶奶的话的,即便如此我站起来时也是心满意足的。可问题是我还听妈妈的话,回到家中,这两枚硬币便被母亲收去了。
我辈意难平,奈何惹不起。
那时比我小三岁的陈小奇更小,也更加的无知。陈小奇长得可真好,白白胖胖的,圆圆的脑袋,胳膊腿儿就像地里的白萝卜,脑袋就像集市上的小洋茄子。陈小奇是我们最小的孩子,是我五叔陈永安的独子,而且五叔家和爷爷奶奶住在一个院子里,陈小奇也是爷爷奶奶最疼爱的小孙子。
有一次奶奶要将一篮子面粉带到某户人家里轧成面条,由于奶奶腿脚不便还拄着拐杖,所以奶奶让较为年长的我来提着,陈小奇在一旁相随着,奶奶便在后面跟着。当时的我提这一篮子的面粉是刚能承受的,虽然有些吃力,但那时的我已经有了小心思。在转过路口时,看到没有奶奶的身影,便放在地上溜之大吉了,陈小奇也跟着溜了。后来奶奶还找到家里说了此事,只是我并未受罚,或许这就是对年幼无知的包容吧。
往些时候,我倒是乖巧些。我记得奶奶让我去小卖部去买过蜡烛和火柴,还让我帮她去一家药店拿过药。能找得到路说且得清话,那便是一个孩子成长的第一步了。
这天,奶奶家里聚齐了整个家族的人,恍惚间我都不记得具体的有谁在场了。只记得家中出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叫做蛋糕,这个蛋糕是大哥哥陈大河买来给奶奶祝寿的。蛋糕在当时的农村是极为少见的,而且这个蛋糕又很有特点,它的最顶端上有一个大桃子,我开始并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桃子,如果有人跟我说这是从天上盗来的仙桃,那我也是相信的。
我对蛋糕的味道并无太多印象,对那个桃儿却印象极深。那个桃儿是空心的,外壳是某种榶做成的,吃起来味道还很不错,我已经无法记得那种味道了,倒是回家后的几天里,我曾梦到过我去天上找桃子吃。
那时候的陈二河已经在高中要毕业的样子,陈二河想着等奶奶下次过寿的时候,他要拿出多少多少钱让奶奶的寿宴更加的风光。这个时候我小班也要结束了,我将要面对的是大班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