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六阿哥在养心殿外巧遇了四阿哥。
“四……履郡王。”六阿哥本想叫四哥的,但想到四阿哥数年前就已经出继给履亲王永祹为嗣孙之事,就犹豫了。
细论起来,四阿哥不再是六阿哥的兄长,而是远房堂兄。因而六阿哥略作思虑,那声“四哥”就没能喊出口。
去年履亲王薨逝,四阿哥降等袭爵成了履郡王。所以六阿哥中规中矩地称呼他为“履郡王”。
四阿哥笑道:“六弟怎么这么叫我?我听着怪怪的。不过是袭了个爵,难道你我就不再是兄弟了?”
重点不是袭了爵,而是你已经过继出去了啊。六阿哥不过十余岁的年纪,又向来单纯,尚不大会掩饰脸上的心思。
四阿哥当然看出来了,笑着执起了他的手:“不论我是什么身份,不论我住在哪里,我都是你的四哥,你也一直是我的六弟。”
“我今日正好有暇,六弟若是得闲的话,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叙叙旧?说起来我们兄弟也有好段时间没见了。”
六阿哥点了点头:“好的,四……哥。”这一声四哥,他喊得心绪万千,极为复杂。
四阿哥挑了一处湖心亭,四处环水,一览无疑,方便说话,不用担心被不相干的人听了去。
六阿哥问道:“四哥,你今日进宫来,所为何事?”
四阿哥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用极为轻松的语调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挂念皇阿玛的龙体了,进宫来向皇阿玛请安。”
六阿哥微微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四阿哥既是让他叫他“四哥”,那他叫皇阿玛一声“皇阿玛”,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四哥这个过继,岂不是跟没有过继一样?
六阿哥的声音有些飘忽:“四哥,你一般时隔多久进宫给皇阿玛请安?”
四阿哥说道:“少则三五日,多则十来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