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坚强地透过精钢的窗棂照进了天牢。
玄女宗的姊妹似乎将她与长孙晟忘记了,既没有让人送饭送水,也没有人提审过堂。
椒华将头靠到了长孙晟的肩上,梦中以为靠上去的是柔软的枕头。
长孙晟一直在想关于公主与“敏姑娘”的种种传说。
那些传说稀奇古怪,品种繁多,竟然发展成为一个不可思议的说法“椒敏”是公主,公主是“椒敏”。
在这种甚嚣尘上的舆论面前,他开始头昏脑涨,竟然辨别不清领他来天牢的是“椒敏”还是公主。
本来以为她是椒敏,但椒华的那一句“她不是敏姑娘”又让他犯了糊涂。既然不是“敏姑娘”,自然便是玉儿公主。
难怪苏邕一见到刚才的椒敏便毫不犹豫地叫她“公主”,眼里满满的都是暧昧。
“难道自己竟然连谁是公主谁是敏姑娘都分辨不清吗?自己还是不是长孙晟,还是不是堂堂的大周秋官司寇府专司刑律的大夫,还是不是玉儿公主最内亲密的异性朋友?”
如此反问自己,却让他彻底筋疲力尽,甚至无法思考,大脑直接进入“死机”状态。
心中的苦越来越盛,越来越无法忍受。
“我得弄明白了,必须得弄明白了。”他开始在心里哀号。
他觉得自己掉入了泥淖,非同一般的泥淖,一眼望不到头,而且无底的深。
脚尖一接触到泥淖便开始下沉,还在不停地下沉,一寸一寸,迅速并且不可逆转地下沉。
“我得弄明白了,必须得弄明白了。”他再一次在心里哀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