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佛家手印印在木头人额头之上后,木头人立刻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呼,一瞬之间木头人上出现了斑驳的裂痕,水沁天珠弥漫出来的这一层淡白色的光雾立刻沿着这些斑驳的裂痕钻了进去,范大海猛地倒退了一步,晃动双掌再次掐出一道不同的手印来,口中的咒诀之声似乎有所改变,范大海掌中指印向木头人的额头平平的推了过去,只听“咔嚓嚓”数声闷响,周博文眼前顿时一亮,原来这木头人其中竟然是一具浑身上下涂满了金粉的僧人。
当然了,这个金色的僧人自然早已经死去多时,不过这僧人的尸身保持的十分完好,尤其是那一双眼珠,活生生的竟然和生人一般无二,范大海毁去了这具僧人金身外表的木壳后,那一阵木鱼之声更加清晰的在耳边浮现了起来,此时沈佳宜和董亦白瘫坐在地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就连最能扛的周博文此时也感觉脑仁儿一阵阵的生疼。
此时的范大海自然也不好受,不过再难受也得紧咬牙关挺住,但见得范大海忽然盘膝而坐,双掌合十开始唱诵起佛家经文来,周博文迷迷糊糊之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心中一片空荡,耳边那一阵阵木鱼的敲击声和范大海唱诵出来的佛经似乎渐渐地浑然成了一体,周博文脑中那一阵剧痛的感觉也逐渐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博文睁开眼睛四处查看,只见沈佳宜和董亦白也是盘膝而坐,口鼻间一呼一吸十分匀称,看这样子是正在稳住体内的气息,再向范大海看去之时,只见范大海额头上满是一滴滴的汗珠,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一股略带有酸腐之气的汗臭味弥漫开来。
小胖子周博文见状也只好学着二位师姐的样子,盘膝坐倒在地开始习气,一个大周天之后,小胖子顿觉体内气息畅通无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正在周博文打算继续行气之时,忽听董亦白惊呼了起来:“师姐,你看,大海他怎么了?”
周博文闻言大惊,急忙睁开眼睛举目观瞧,只见此时的范大海嘴唇上下动作的幅度十分迅速,满是汗水的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是疼还是痒,随着范大海佛经之声的不断诵出,金色的僧人表面也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来,蓦然间忽听“嘭”的一声闷响,僧人的金身当即化为一片齑粉,掌中的木鱼“夸啦”一声掉落在地碎成了数瓣,从中间滚出一只精巧的经筒来。
转经筒这东西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并不常用,但是在密宗盛行的地区,尤其是是在藏地,这种东西十分普遍,佛家认为,持颂真言越多,越能表现出对佛爷的尊敬,因此除了在日常的诵经活动以外,还把真言经卷藏于转经筒内,每转一圈便代表着唱诵了一遍,这样自己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比如走路的时候也可以不断地为佛爷诵经。
见到木鱼中滚出一只小巧的转经筒,周博文和沈佳宜等三人谁也没敢贸然上前,范大海口中气息微喘,平推双掌直向转经筒推去,片刻之后一股淡白色的光雾和淡金色的流光交织在了一去,范大海口中碎碎叨叨的低声不知道在唱诵着什么,浑身上下开始逐渐的颤抖起来。
见到这一幕三个孩子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都不敢贸然动手,也不敢触碰范大海生怕致使其走火入魔,三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范大海碎碎叨叨的念着,直到天色微明之时,这一金一白两道光芒才逐渐褪去,周博文正想上前问个究竟之时,忽见范大海脑袋一歪,直接倒了下去。
三人见状急忙将范大海扶到了周博文的后背之上,周博文将范大海背到屋中,范大海倒在床上不久呼噜声便响了起来,见到范大海只是睡着了,三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范大海这一觉直睡到午夜时分才醒来,刚刚坐起来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酸臭的味道,范大海急忙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来到客厅之中一看,只见一大桌子饭菜几乎没怎么动,周博文和沈佳宜还有董亦白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范大海急忙招呼了几声,三人见到范大海醒来后顿时精神了起来,周博文急道:“我说大海啊,你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小子这就……那什么了呢,赶紧的,我们都担心你担心了一天了,饭都没吃,凉了就凉了吧,凑合吃点,明天再说……”
周博文张罗着众人吃饭,董亦白率先开口问道:“大海,你怎么知道那个木头人中的秘密呢?对了,秦师伯去哪里了?”周博文一口菜还没有咽下去,扯着嗓子就喊了出来:“我说师姐,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咱们都是道门中人,对付这佛家的玩意儿不专业,我师傅是佛道双修,我们师兄妹三人都是道门弟子,师傅的佛家手艺还没有传人,大海啊,你小子运气真好,肯定是师傅给你传了法了……”
范大海一整天没吃没喝,早就饿得受不了了,当下也是边狼吞虎咽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秦师叔,反正我感到了好像有个人,引导我怎么怎么去做,我醒来的时候看见那个木头人第一眼的时候,脑子里就有种感觉,后来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唯一还能记清楚的是,我好像去了一间佛殿中,佛殿的四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经文,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催我快点把这些经文记下来,什么时候记下来我什么时候才能从那里走出去,我一看整座大殿就我一人,周师兄和师姐们都不在,所以我心里一怂,就开始使劲的背……”
沈佳宜闻言白了范大海一眼,道:“我说大海啊,那么多佛经,你这么快就背会了?神童啊你?”范大海咧嘴一笑,道:“师姐,看你说的,我要真是神童就好了,早把师傅交给我的道家咒诀背会了,我也不知道为啥,反正上面的那些佛经看似写的挺深奥的,但是我一琢磨就透了,透了就出来了呗……”
“诶呦,行啊胖子,来,师姐给你端盘菜,你仔细跟姐姐说说,那东西是怎么个意思?”范大海接过沈佳宜端来的一盘子糟溜三白,问也不问直接倒进了自己的碗里,随后咧嘴一笑,道:“师姐,周师兄,其实要我说我也说不出个子丑卯酉来,但是见到那东西的时候,我脑子里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木头人就是个外壳,里面有一具密宗的高僧,要毁了这个东西,必须用佛法来撬开这东西外面的木头壳,还有咱们不都听到了那一阵阵的木鱼声了吗,其实那不是木鱼声,而是一种可以害人的索命梵音……”
“哦?索命梵音?这是个什么东东,说出来让我们也涨涨见识……”
范大海闻言扑棱了几下脑袋,道:“周师兄,这个我就说不出来了,我之所以知道这东西是索命梵音,那是因为那木鱼敲出来的声调和那些梵文字符发出来的音调节奏感一样,所以我才能找对了调调,这种梵音似乎对道门术法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修为越高深的,反而受到的伤害就越大,修为浅的自然受到的伤害就越小,要是普通人的话,那根本就毫无用处,真在你耳朵边上敲,你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