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沾人命实乃祸事,每当午夜梦回,张行书经常会在身陷牢狱之时惊醒。
这种梦魇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所以杀人者多一心向佛,就是为了消除内心业障。
“你是在责怪我?”昭节似乎会错了张行书的意思,眼眶微红,看着他的背影,往后退却。
张行书再回头时,正好看到昭节返身将自己关进屋内。
他想着与昭节解释,匆忙将饭菜做好,洗手擦净,来到昭节屋门前,焦声道:“我方才是说,既已安稳度日,何必再像往常那般颠沛流离,并非在责怪你,是我言辞有欠思虑。”
“我未曾生气,你莫要说了。”昭节佯装平淡的声音让张行书有些无奈。
他在门口站着,欲言又止,想了半晌才道:“出来用膳吧。”
昭节应声道:“我不饿,你与你的覃姑娘去吧。”
张行书叹了口气,不得已只好转身离去。
覃幽在屋中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随张行书来到厨房,在桌旁分落而坐,看着张行书愁眉紧锁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悠然道:“你该不会以为,她真是因为你那些话而生气吧?”
张行书茫然问道:“啊?除此还有别的缘由?”
“女儿家的心思甚是难料,小少爷若是有心,就好好思虑一番。”覃幽说着,举箸夹菜送入口中,随即眯着眸子道:“小少爷可是忘了放盐?”
“哎哟!”张行书弹坐而起,一拍额头,道:“方才我想着此事,仓促间便给忘了,我这就去重新翻炒一下。”
没过一会,张行书端着碗碟回来,覃幽挨个尝了尝,虽是有些糊味,却也堪能入口,不由笑道:“小少爷好手艺啊。”
“对了。”张行书忽然想起什么,把筷子放下,开口道:“做瓷器的崔掌柜,搬去了他族戚那里,我定的货,须得我去运回来。”
崔咏家的瓷窑被人毁坏,他胆子小,也不知得罪了谁,只好举家迁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