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长宁伯府到城北的陵王府十二三里路,她是一路步行走回来的。
那些娇滴滴的贵眷女子平时逛个略大些的园子途中都要歇上几次,她这么个小姑娘就一路步行走了个来回。
她既然是背着家里出去的,那么不用家里的马车这不奇怪,却是连外面车马行的也没租一辆。
这谢景昭也勉强可以理解成她一个内宅女子,不懂这些。
可是——
她作为堂堂一座伯府嫡出的小姐,要从后门溜出来一趟,也就只需是拿点银子打点一下看门的下人而已。
这丫头看着也不傻,不可能任何常识都没有,如此一来,谢景昭便有些明白了……
她要么就是特别缺银子,手头拮据,没银子或者不舍得拿银子打点;要么就是池家人看管她甚严,连门房都不敢通融。
总归……
这丫头在池家的日子必然不会太好过。
谢景昭高踞马上,驻足街口,眯了眯眼缓缓的回忆起半月前偶遇池芳时候的情形。
那天是岳阳长公主寿辰设宴,他过去贺寿,刚好长宁伯府的车马先到一步。
当时池芳正在被自己的贴身婢女扶着下马车,美人细腰,款步移下垫脚凳,就因为那门前有一块石板不甚平整,她下车时候便脚下一软。
之后峨眉微蹙,抬起头嗔了一眼身边婢女,然后被长宁伯夫人和同行的另外两个姑娘一起哄着拥簇进去了。
当时就是那一眼,他瞧了半张脸,就被那张绝美精致的脸夺去心智,大半个月都心心念念,再看别的女子便全然失了颜色。
而这一刻,他也就彻底将池家这两个姑娘给区分清楚了,虽然生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这确实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并且这会儿他也突然有点理解之前池芮看他的那个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