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真刚才用力咳嗽一番,旧伤复发,此时竟是嘴角溢血。他自己倒没多大感觉,就是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头有些晕,燕迟却无比紧张,又气又急,上前将季怀真打横抱起,匆匆放回屋中床上。季怀真说自己摸了粪叉想擦手,燕迟不搭理他,只将他往被窝中一塞,请度玛来为他号脉。
燕迟一强势,季怀真就乖起来,见案上堆着一叠红布,隐约能看出是件嫁衣,最上面放着的竟是顶凤冠,转头对蝴蝶笑道:“你要成亲?恭喜恭喜。”
蝴蝶幸灾乐祸:“不是我要成亲,是大人你要成亲,恭喜恭喜。”
季怀真一愣,大惊,看看燕迟,又看看辛格日勒和度玛,登时明白了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满脸怪异道:“你们怎么想了这么个法子……”
“没办法,现在全城戒严,进城不管,出城需得要衙门出示文书。”燕迟生硬道,“要么出嫁,要么出殡,你自己选吧。”
这两者虽只有一字之差,但情况却大不相同,要么坐着被人抬出去,要么躺着被人抬出去。
出嫁就出嫁!
季怀真嘴角抽了抽,无可奈何道:“……出嫁可以,反正也只是做做戏而已,但你得让我知道是要嫁给谁吧,我可清清白白……”
他一怔,猛地止住话头,真是好险,差点说漏嘴。
他季怀真莺莺燕燕无数,婚史却清清白白,不似陆拾遗那个倒霉的鳏夫,他可还没成过亲呢。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燕迟,一番话说得暧昧,还只有他们二人听得懂。
季怀真在暗示撩拨他,令燕迟回忆起当时他那番能不能先成亲再亲热的请求。
果然燕迟神色不自在起来,警告似的瞪了季怀真一眼。蝴蝶一看二人这样子就笑了,恶作剧似的拍季怀真肩膀,轻轻在他箭伤处一按,疼得季怀真直叫唤。
再一看燕迟,果然有些急,被蝴蝶打趣似的看上一眼,担心又不甘心,只愤愤不平移开目光,嘀咕道:“活该。”
“大人,你夫君的娘亲于我娘亲和她的夫君有恩,那我只好投桃报李,借出我的夫君给恩人夫君一用,让我夫君来接大人的亲,届时殿……小燕恩公就混在送亲队伍中,”蝴蝶狡黠一笑,“不过大人放心,拜堂一事还是本姑娘亲自来,只是找个机会,帮你二人出城罢了。”
她一通夫君夫君的,不止把季怀真跟燕迟都说晕了,还将她爹辛格日勒气得不轻,嘟囔着女大不中留,气得出去喂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