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心中打鼓:“姐姐,好好的,取龙泉剑做什么?”
钮祜禄氏答道:“昨日教肃顺立了三条军令状,我的初衷是除了他,旁人主理外事做不到那三条,如果满朝文武,有人敢向我和皇
帝保证,将来能比他做的更好,那我自然应该收回赦免肃顺的圣旨,先帝的龙泉剑一齐给他,将来再出恭郡王那样的岔子,不管亲王郡王还是学士尚书,自己抹了脖子也便罢了,不必惺惺作态再来寻上皇帝假意请罪。”
朝中鸦雀无声,没有一个敢强项出头再为恭郡王鸣报不平。
那拉氏干笑道:“姐姐,话不能这样说,六爷操劳国事,难免有所疏忽——”
钮祜禄氏看向奕訢:“恭郡王,你若力不能逮,皇帝准你纳还议政王衔,告退领班军机大臣、总理衙门还有内务府和宗人府的差使,你自己思量吧。”
奕訢相信,他如果敢在此时借用“引退”之事威胁钮祜禄氏,将来的朝堂上再不会有恭王爷的立足之地,稍加权衡后立刻伏地请罪:“母后皇太后圣明,奴才不敢惫言辛苦。”
“很好。”钮祜禄氏点了一下头,“我还有一句话说给你们知道,圣人教谕,君为臣纲,皇帝要起用哪个贬谪哪个,不是你们能够置喙的,百官群臣,政见不和本为常理,若因一己之私上下串联、结党弄权、内外攀交、进而威胁皇帝、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们只管试试!”
百官唯唯听训:“奴才(臣)不敢!”
钮祜禄氏并未罢休:“恭郡王,开国之初,摄政王多尔衮内结后宫、外掌皇权,死后不能超生;鳌拜欺凌幼主、甚至逼上画旨、擅操克夺,因此圈禁至死。你是皇叔之亲、首辅之贵,可不要跟他们学习啊——嗯——”
奕訢汗流浃背:“奴才万死不敢僭越!”
那拉氏私下试探钮祜禄氏:“姐姐的话过于严苛了!”
“你别只看眼前!”钮祜禄氏叹了口气,“他们都是皇帝的叔行,我们能压得住,再过几年,等皇帝亲政,能把他们怎么样?皇帝降道上谕,他们动不动便串联进谏,甚至因此恃众抗命,这道风气,不从今日按下,你教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天子如何能够君临天下?”
那拉氏赔笑道:“不是还有咱们姐妹帮着他么?”
“现在能帮,名正言顺;等他亲政,再要指手画脚,岂不教载垣之辈笑话?”钮祜禄氏瞥了那拉氏一眼,“太后听政,
之计,皇帝长成,必要乾纲独断、一言九鼎,然后方能振兴社稷、光复报仇,纵为母后,虽有偏差,亦不可因此再加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