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的余威渐渐散去,又是蒙蒙潮湿两日,等下一个周末来临时候,晴天终于出现了。
这是岑顺在私立林岸女子高中就读的最后一年。林岸女中没有强制信仰基督教,女孩们更容易不满其他的古怪制度,比如校内禁带外食、不能戴两颗以上耳坠、制服日禁止穿花颜色的小腿袜。
她们需要参加教会活动,会放圣诞假期,礼拜日偶尔到教堂读圣经。但她们才不管那么多呢,甚至会有女孩子神魂颠倒爱上女教官。
圣母诞辰刚好降临在这个特别的礼拜日,三年级的女孩们要到鹰目森林山脉举办祝福聚会,可以邀请家庭成员或者男朋友,在她们看来更像一场可爱的野餐和吸收芬多精的森林浴。
乔阅安毫无疑问被抓来给妹妹提2L装的苹果西打饮料,乔女士烤了很多萝卜酥饼。两个孩子坐在汽车后座,乔阅安随意问着岑顺:“你怎么不叫江岩?”
“你给我小声一点!”岑顺立刻吓一大跳,“明知故问!”
她心虚地瞄一眼驾驶座上的乔女士,低声说道:“虽然我有想过啦……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干嘛不一起过来玩?”
“我是跟来玩的吗?明明是被迫帮你背行李。”乔阅安耸一耸肩,“而且他最近在准备考试。”
“那你怎么不准备,你们不是隔壁班吗。”
嗯……如果跟她讲实话是托福考试,岑顺可能会直接傻眼。乔阅安心想还是不要破坏她的礼拜日了,岑顺正兴高采烈整理着野餐篮里的食物,握寿司跟柠檬沙律球整齐码好,反而唱诗册可能都不知道藏到哪里。
早晨的鹰目森林山脚热闹极了,女孩们要唱圣歌和赞美诗,于是都穿着岚灰色的制服裙,欢快清脆的笑声此起彼伏,像飞来一群暂时落脚的小斑鸠鸟。
岑顺很快找到邬小小,好朋友看见她身上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熟练地扮了个鬼脸:“有哥哥真好噢。”
岑顺笑嘻嘻帮她拿了一半背包,很亲密地挽着胳膊一起跑到前面去了。
目森林山脉低海拔区很平缓,一些假日会举办森林园游会和跳蚤集市,附近的住民会搭起小档、点亮灯盏,售卖手作皂、精油、鲜花或者新鲜的果酱,有时候能还碰到地下乐队来演出。
再顺着石台阶往上爬是一片平整地面,油桐和大明橘高耸着,日光洒下来,几座祈祷室散落在森林间。父母和班导师们铺整野餐凉蓆,有人叫嚷着:“从这里可以看见我们林岸女中!教堂尖顶看得很清楚耶!”其他女孩子都兴奋起来,要去抢那支望远镜。
神职员穿梭在这些欢腾的女孩中间,举着扩音器叫道:“大家注意安全——欸欸那边的同学,唱颂快开始了,不要急着吃东西啦!……特意搬手风琴上来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