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不再有春雨楼前的杀魔广场,也没了火热正午阳光下民众的围观叫好,这魔,也还是要由狗来杀的。
山腹中数百铁笼层层叠叠地摞了满墙,时不时便能拖出一只成型的金丹大魔,便拖在山腹最中央的石台上,以火把照得通明,给狗穿上衣服,让他直立起来,握刀去杀。
虽不像当日春雨楼外一般能享受众人欢呼喝彩,但无数只喘息哭泣的狗齐齐看着,向中央杀魔台投来的眼光都是浓郁得仿佛要喷出火花般的艳羡嫉妒。
对一条狗来说,能起身握刀慢慢一点点切开魔物,便是漫漫苦痛中,唯一能追寻的一点快慰。
——对大多数狗来说,都是如此。
想起被关了箱等杀魔的大狗庚十八,何引脚步不由得快了些。近日里,养狗人个个愈来愈不对劲,狗自然情况也愈来愈糟。那头原本还能偷偷帮他补衣服的大狗身上添了一层层的新伤,日常连跪都跪不稳,温和的眼睛也许久没有笑意了。
想着那狗晕血,不知怎么帮他遮掩遮掩,何引走向那只留着圆洞露臀腿供人泄欲的木箱前面,忽然脑子轰地一阵发白——那箱子是空的。
庚十八不在里面。
何引转圈嚎了两嗓子“我狗呢?”,没人搭理他;却隐隐听到中央杀魔台畔一阵欢呼掌声——山中不辨时间,或是由于他在茅厕中呆了太久的缘故,竟没人等他牵狗,早有人替他牵去庚十八换衣,此刻已开始杀魔了!
一阵欢呼之后,隐隐“咚”地一声倒地,杀魔台边又爆发出一阵喧嚷、嬉笑、咒骂、踢打。一重重的声音被山壁反射,嗡嗡地来回,缠成无法辨别的混乱一团。
层层叠叠的人群在杀魔台下围成一团,台上被重锁紧紧锁着的紫黑魔物嘶嚎哀吼。台下鞭声昏乱地响,有人高声大笑:“鞭子都抽不醒?拿针来,给他几针……”
“唔……呜呜……”人群中央,传来沉重的呜咽。
“那是我的狗!我的狗!”何引拼了命般地嘶喊,嗓子里满满的血味,像疯了般跌跌撞撞往人群里钻。他昏头涨脑地不知撞到了什么人,脑袋上挨了一下狠的,往前摔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中,又有暖洋洋的东西沿着脑门、脖颈一路地流。
脑袋里轰隆隆地响,他顾不得疼,从众人的腿间一路地往中间钻爬。隔着两条粗腿,纷乱的视野最中央,是那只抱着脑袋蜷着呜呜喘叫的结实大狗。
狗趴跪着,有人扯着他后穴里塞的玉势来来回回乱戳乱捅,他便不能放下高举的臀。会阴处被火光照出一片细密的闪光,是被人活活戳上了一把银针。
“呜……呜呜呜……”不能说话的狗哭泣般抽动着筋骨强壮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