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秾见李猷神色略有不悦,倒也没有怯场,只是不卑不亢地答道:
“在彰云寺修行,我等的职责是供奉云君和神遗。方才听诸位女官们的心得,都是谈及太后与皇上,并无人谈及如何供奉云君和神遗,妾身虽有心得,倒也不敢随便乱讲了。”
此话一出,众女官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她们没有想到,前面有一个敢说的岑雪晴,后面还跟来了一个敢说的惠秾。
李猷听了惠秾的答话,脸上的不悦一扫而空,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盯着惠秾道:
“看来御衣对如何供奉云君和神遗有些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惠秾稍加思索了一下,便说道:
“彰云寺供奉的神遗,大多体积庞大,战力强劲。我大衡一朝靠神遗一统云原,这些神遗在历代先王的征战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李猷被惠秾所说的话勾起了兴趣,他将膝盖上的翡翠手串重新拿起,手指捻着手串上圆润的珠子,示意惠秾继续说下去。
“如今北方蛮族屡屡南下,侵扰我大衡北地边境。大衡在北方的军队虽有铁骑猛将,但每年抵御蛮族仍然会消耗大量人力和粮草。”
惠秾说到此处,却霎时间有些后悔了。按照大衡律法,彰云寺女官及后宫嫔妃不得干政,她要是再说下去,恐怕就是在红线的边缘来回横跳了。
她看了一眼李猷,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猷也明白她有所顾虑,便道:
“你说下去,无论如何,朕恕你无罪。”
惠秾这才继续说道:
“妾身以为,有如此结果,是因为这些庞大的神遗不再应用于军队之中。自先帝以来,大型神遗多数都从军中收回,供奉在云原的大小寺庙中,作为皇权的象征。”
“大衡现在的军队,即使配备神遗,也多为小件。小件神遗在普通规模的战争中发挥的作用并不大,而大件神遗则可以通过战术配合起到极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