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云带着姜听云来到了一个叫做“玉泉浴池”的地方。
两个人刚一进来，看门的伙计就热情地打着招呼：“唐三爷，你可有日子没来了。里面请。”
唐沐云买了两张三铜元带铺位的票后，先到了换衣服的大厅。
天津的浴室大厅的床位一般都是两个一组，在外侧有木板遮挡，在床头有一个柜子，可以锁上衣服和贵重物品。在一组床的床头中间位置放置一个小桌，可以放茶壶和小吃。
苏沐云脱完衣服后，就带着姜听云找了一个冷热适宜的池子泡了进去。两个人倚着池子的边上慢慢地适应着池子的水温。
之后，姜听云说道：“师父，我们其实应该先冲个淋浴再下池子的。那样卫生。”
唐沐云说道：“满池子的人都是直接下来的，就你一个人冲能有什么用？”
姜听云倒是无言以为，接着问道：“师父，您是怎么就突然想换个活法了？”
唐沐云道：“师父头三十年，干过革命救国、武装起义的事，也干过行侠仗义，劫富劫贫的事。头几年，我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尤其是那些兄弟们都过世了以后。我突然觉得原来的活法也许是个错误，想换个活法试试。”
姜听云道：“那您也不用现在这个活法呀？”
唐沐云道：“我觉得现在的活法挺好的。以前我是男人眼里的江湖英雄，是女人心中的白衣情圣，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强挺着假装是别人为我定好的那些偶像角色。现在我想开了，我就怎么舒服怎么来。”
姜听云道：“您是因为看到黄将军他们一个个离开后，伤心过度吧。”
唐沐云想了想道：“可能是吧，我是真不想看到再有兄弟离开我了。现在我就和这些跑堂的、看门的交朋友，谁有个三长两短我都能暗地里帮一把。我觉得这样过日子挺开心的。”
姜听云道：“您开心就好，不过我希望您还是保留一点偶像包袱比较好。您知道万寿宫门口卖切糕的白老四吗？”
唐沐云道：“知道呀。听说也拜你爷爷为师了。你爷爷专门给我发过一个电报，说我不算关门弟子了，我还有一个小师弟，就是做了三十多年切糕的白老四，现在应该在山东巢云观修行吧？”
姜听云道：“现在是在巢云观修行，不过不能叫白老四了，现在人家的法号是白玉真人。这个可不是自封的，是远近闻名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