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在被子里听着外面老太太那些脏不可闻的骂话,红梅气得用力绞着身下的被褥。

    死老太婆,落井下石,欺负我无依无靠是吧?

    我没招你惹你,你倒欺负到我头上来,这是存心要结梁子啊?

    哼,原本还没打算跟你们怎么着,既是这样,早晚有一天,我会在你的心尖尖上狠狠挖掉一块,你个老不死的……

    杨华忠家。

    谭氏这一路上在心里准备了好些说词,每一句说词都是为了在不激起儿子媳妇厌烦的前提下,让他们拿点鸡蛋去给杨华梅补补身子。

    因为去钱庄取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

    谭氏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儿子们媳妇们又像以前那样拦着她不准这样倒贴梅儿那边,她就算跟他们撕破脸也要拿出匣子里的首饰和金银来贴补闺女。

    大不了,自己少活几年,再不济,找个没人的山崖跳了,棺材坟地都给省了,不要儿子媳妇们破费。

    谭氏的胸腔里被这样一股视死如归的气流充斥,虽然一宿没合眼,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却爆发出一种所向披靡的气势。

    仿佛一把出鞘的剑,一路上遇到的村人都不太敢过来跟她打招呼,唯恐被她的剑气给划伤。

    偶尔有一两个好事又胆大的妇人仗着平时跟老杨家没啥冲突,另外又为了表现一把对杨华梅的关心,她们远远的朝谭氏打招呼:

    “婶子,这大早上的你从梅儿那边过来啊?”

    谭氏横了对方一眼,“你瞎啊,这大早上我不从梅儿那边过来能从哪过来?”

    对方略显尴尬,寒暄不就是这样么?

    “婶子,梅儿好些了吧?”对方又抛出一问,试图挽救下这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