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天,本身就热,加上这灵堂里汇聚的人多,还有一波村里过来看热闹的人。

    于是,温度就更高了,加上火盆里不间断的烧草纸,相当于是放了个火炉在烤火,杨若晴刚进来没一会儿就热得满头大汗。

    她望着那边直挺挺躺在门板上的嘎婆,嘎婆身上已被大舅妈和娘合力换上了崭新的寿衣,头朝里脚朝外。

    脸上盖着两张黄颜色的草纸,头顶的地方摆着一只装了生米的碗,碗里面插着三柱香。

    老太太身上的寿衣是青黑色的老布做的,脚上也穿着一双青黑色的老布鞋子。

    鞋底却是白色的,两只脚底板上都用朱砂画着一朵莲花。

    老太太静静的躺在那里,就跟睡着了似的,双手交叉着放在心口的位置,瘦如枯槁的双手里也各自握着一把草纸。

    杨若晴转过头去,不敢多看。

    不是惧怕,而是悲伤。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伤,心里空落落的,无所适从。

    要是棠伢子在就好了,这种时候,真的好想靠在他的肩膀……

    “大舅妈,娘,这会子吊丧的亲戚朋友来得也都差不多了,我建议你们两个赶紧回屋去躺一会儿,养养神。”杨若晴道。

    “灵堂这里交给我和八妹小洁来守着,你们抓紧功夫去睡一会,等到去了孙家沟,到时候真的没法睡了。”杨若晴又道。

    大孙氏摇摇头,“我是长女,就算没有宾客来吊丧,我也不能离开。”

    “再说我身体好,也不困,让你娘去睡一会。”她道。

    孙氏赶紧道:“姐,我也不困,我陪你,陪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