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纯冷酷地说:“义不守财,慈不掌兵,下不了这个狠手就不要去带兵,否则只能害人害己。”
诸葛慧说:“曾祖父的兵书也曾说过:‘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败也;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胜也’。在他看来,在他看来,一个军队的军令制度和作风纪律养成,比将领才能更加重要,是关乎军队成败一个更深刻的因素。听祖母说,他老人家治军极严,小过必惩,而且再微小的赏罚也要严格遵循自己订下的制度,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该杀的杀,任何人说情都没用,三军莫不畏军法甚于畏强敌,军令一下,就算前面是火坑油锅,也照闯不误,死不旋踵。”
她笑了笑,说:“当然,他老人家带兵也不是一味靠严格。他老人家治军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言而有信,言出必行。有一次北伐的时候正好赶上两万多老兵到了退役期限,而他手头上的兵力很有限,要是少了这两万老兵,仗就没法打了,所有人都劝他延长这些老兵的服役期限,先打完仗再说。但他拒绝了,期限一到立即让那些老兵退役回家。正因为他守信且公正,所以即便治军很严,也人人信服,哪怕是受到严惩甚至被处死者,也没有怨言。”
当然,那两万老兵没走,他们知道丞相现在有多难,见丞相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依然信守承诺让他们如期退役,一个个感动万分,主动留了下来要帮丞相打赢这一仗。结果就是司马狼顾倒了血霉,在卤城被蜀汉大军打出了“斩甲首三千,获角弩三千一百张,玄铠五千领”的战绩,这辉煌的胜利背后,自然少不了那两万老兵的浴血拼杀。后来蜀汉大军粮尽撤退,曹魏帝国第一军人张郃带兵猛追,结果在木门道遇伏,膝盖中箭,伤重而死,这还是拜那两万老兵所赐。
打那以后,喜欢在战场上玩闪击战,不动则已,动则如风火雷电,数日便能奔袭千里向敌军发动致命攻击的司马狼顾彻底变成了司马龟龟,碰上蜀汉大军只会躲在要塞里耗,哪怕诸葛亮送来女装也是乐呵呵的穿上,宁可被部下嘲笑也决不出战了。被部下嘲笑总比被蜀汉精兵将脑袋割下来盛在盘子里呈到诸葛亮面前强吧?司马狼顾精于算计,这笔账他还是算得清的。你诸葛亮再能打,祁山道崎岖遥远,蜀汉大军粮草补给困难也是你无法战胜的大难题,只要熬到你粮草耗尽你就得退兵,我就赢了!
李睿不无钦佩的说:“诸葛丞相真是神人啊!”
诸葛慧说:“他老人家也是一件小事一件小事的做起,花了好多年时间才将军队打造在这样的。李校尉,如果你真的想打造一支强军,那么,‘严’和‘信’这两个字你是永远也绕不过去年。不严,无以维持军纪;无信,军心不附!一支军纪散漫、军士不相信自家将军的军队,虽百万之众,也与无知的杂草无异,只有被人从容收割的份!”
李睿起身向诸葛慧深深一礼:“小姐指教的是,李睿明白了!”
北宫纯说:“这些事情光靠听是永远也明白不了的,得去做才行!”
李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也想去做啊,但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北宫静一打完仗就把他给丢以首阳山来给他老爸当沙包,根本就不给他实践的机会!
北宫纯似乎能看出他心里的想法,撇了撇嘴,说:“不过,眼下你也别想这么多,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学,把基础打牢。就你现在这三脚猫功夫,根本就镇不住手下那帮骄兵悍将,更不要提让他们对你言听计从了!”
李睿说:“兵法上不是说了吗?为将者应该具备智、信、仁、勇、严这五项,其中智排在第一位,也就是说,当将军的最重要的是脑瓜子要灵活!我觉得我脑瓜子挺灵活的,也没想过要当大将军,跟在少将军身边出出主意就可以了,用不着练就什么绝世武功吧?”他可太清楚北宫纯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这位爷完全把他当成了免费的沙包,一天不打两拳就手痒痒,跟着他练上几年,估计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是好的了。
北宫纯冷笑:“小子,不错嘛,连为将者应该具备哪些优点都弄清楚了。”
李睿有些得意:“那是!我假假的也是寒门子弟出身,看过的兵书的能撂起一尺多高,怎么可能会连这些最基本的都不知道?”
北宫纯说:“可惜你只是在读死书,根本就不会运用,读跟没读一个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