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张嘴,张正源一抬腿,起身出去了。朱全德惊慌道:“这人心肠窄,记仇嗫!这叫我如何打整?”没办法,只好爬炕上装睡。
不一时,张正源又进来。朱全德犹如六月天见到了雷阵雨,又似饿汉子遇到放舍饭的,忙叫:“兄弟过来!过来!帮四哥一个忙!”
张正源过来,问:“四哥,啥事?”
朱全德道:“我昨夜出去方便,把裤子落在门外了,烦兄弟替我取来。”
张正源笑道:“你好歹说个地方,我替你取。”
朱全德无奈,只得道:“你看那草摞边有个墙,中间有个缝子。我就塞在里面了!”
张正源闻听,出门到了草摞边,果见有个缝隙,用草塞着。他扯开草,向里面一摸,掏出枪来,笑道:“四哥,你是非凡人,若不是遇上我,你就得手了。”
于是藏了枪,复进门来,坐朱全德身边,道:“你的裤子倒是找到了,只是有些脏了,我叫人洗洗,等干了就送来了。”
朱全德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叫苦道:“那裤子是个棉花的,见水就吸。像这样冷的天,只怕十天也不能干。难不成叫我裹着这被子去吃席面?”
张正源“呵呵”大笑,起身出去了。
那朱全德束手无策,急得抓耳挠腮,汗如雨下。偶一回头,却见裤子就放在墙角边。他如同得了大赦一般,急忙穿了,出门就走。
张正源在门外叫:“四哥忙什么,索性一起过去吃席。”
朱全德摇手道:“罢罢罢!你张家人鬼多,我离远些罢!”说着,径自回去了。
却说老朱家也是一夜没睡,闹腾到五更,娶了新娘过来,安排拜了天地,送进洞房。等到天亮,方安排桌凳,下长面待庄客。一时娘家人过来,又耍酒厮闹,直到后晌,方结束了。
单说那张氏满香,本就性情和顺,沉默寡言,是个压福的人,自从进门来,勤持家务。一家人和睦相处,越发兴旺起来。
过几月,她就身怀有孕。一家人更加高兴,小心翼翼,再不叫干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