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夭的反应,让快言疾语的女子悔不当初,何必为了争口气,说出来这要命的话。
“我胡说的,好了,现在教你……”
女子尽可能平静心神,祈祷芸夭已经酒醉,千万不能记得这一段。
但那怎么可能,芸夭要断片儿了,她教不教还有什么用?
“不用教,我都晓得,怪不得一路上,他规规矩矩的,竟然是天阉之人。”
芸夭窃喜。
“你休要再胡扯八道!”
“这是你告诉我的。”
“我何时说过?你不要污蔑我,既然你用不着教,自己待着吧。”
女子怒气冲冲地掠走食盒,摔门而出。
屋内重归寂静,可酒后的芸夭,心跳的突突的,倦意加深,在她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倒下的过程中,终于睡着了。
睡着睡着,她觉得脊背发凉,阖着眼四处抓摸,也没捞到什么御寒之物,冷急了,便睁开眼,却见自己侧卧在一片云雾缭绕的地方,灰惨惨的穹顶,和无边浓白相接之处,是一线光明。
她起身,寒气盘踞在赤溜的脚掌周围,举目四顾,只有她一人。再低头浅望,漫漫及脚踝的水烟,怎么也趟不破,平滑如镜,又映不出倒影,让她想起沧危山的镜石台。
但此处,她感觉不是沧危山。
“不慌不慌,酒醒了就好了。”芸夭打着哈欠。
就在此刻,一阵回荡的鸟鸣声,不绝于耳。芸夭初次听到这声音,却瞬间反应过来是鹤鸣。果然,不过片时,一列两只翩飞的白鹤,从皑皑烟雾中越发清晰,一前一后,似在追逐嬉闹,嘹唳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