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女为太子妃虽然不够格,但要是只入太子府为个良娣,那还是大有益处的,上蔡梁可是皇帝决定了要提拔的家族,与司空月狐联姻毕竟是隔了一层,要直接成了太子的同盟……这必须是件如虎添翼的大好事!!!
“这事容后再议吧。”司空通其实也吁了口气,但他已经很看不惯梁四娘了,口吻非常严厉:“上蔡梁,本乃大豫名门,大宗嫡女还从无屈为姬媵的先例,梁四娘你只是个女儿家,执迷于情愫,虽然算不得过错,可你的婚姻之事毕竟还得经过你之尊长允从,朕虽为国君,亦不能勉强臣公,贸然干预臣公家小的婚嫁之事,又有,你移情于太子是你的事,却非说四皇子虚有其表……你说你性情刚硬,不确切,朕替你换一个词吧,你分明就是妄肆!”
一场酒宴,不欢而散。
皇帝先跟白川君私话:“君卿以为如何?”
“正如陛下所想。”
“这样说,你也觉得梁氏是重生之人?”
白川君默认了。
皇帝想摔镇纸,一看是自己用了十好几年的,生生忍住,把一把羽扇给摔了,用脚踩上去:“难道寺人祈说的都是真的?梁氏知道四郎会被太子残害,她怕被四郎连累,所以转投了太子?我早就听说过了,梁氏好妒,我打从心里就不喜欢她的性情,要是……罢了,我就发发牢骚,到底是我这当爹的没用,为了皇权,无视了四郎的终生幸福。”
“陛下,梁氏女为何转投太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现在也只能安抚上蔡梁,今日梁氏女要不在宫宴上下跪恳求,陛下还有别的办法笼络住上蔡梁,可事已至此,要是陛下厌弃梁氏女,梁太公父子皆刚愎之人,哪怕不是真心为一个女儿出头,但为了梁姓一门的颜面,恐怕都不会再臣服于陛下了,陛下虽不是不能弃此姓,可关于收复义州一役,已经做好了全局部署,如果临时换将的话……”
“那就必败无疑了。”司空通相当明白,坚定道:“我再是厌恶梁四娘,也只能安抚上蔡梁,允了他家女儿为太子良娣,我还要赐给他们另一恩荣,将清河许嫁梁诉。”
白川君抬眼望屋顶:“陛下莫不是被气昏头了吧?”
司空通:???
“梁氏的嫡女为太子姬媵,陛下却要将清河公主许配给梁氏的嫡子,且此时,陛下尚还不能肯定太子殿下会否过河拆桥,真在登位之后残害手足。现梁氏女进了太子府,四殿下明明可以免受太子、皇后的忌惮,陛下却偏要把四殿下和上蔡梁串连,这,这,陛下真是被气昏头了。”
关于上蔡梁未必一定得和心宿君“串连”这件事,司空通是的确没有细致考量,他习惯了先定计划,再按策定的计划步步为营的去实施,但因为“重生事件”,似乎让很多的人事变得不可控了,司空通还没有习惯随着人事的改变去调整他的策略,这样吊诡和机密的事他也没有太多人可以商量,此时唯有依赖白川君。
“太子,二郎及三郎的婚事都算是落定了,唯有四郎,因为梁氏女反悔,终身大事未决,君卿也知道我的构图,现有的几个皇子中,六郎、七郎还小,看不出个优劣来,要想让二郎、三郎团结一致为皇权献力,不是没有可能,但可能性甚微,五郎师从的是琅沂公,我从未指望过他能于战事军务上致力。
也只有四郎,他天资机敏,谋断果决,还有将帅之质,现今天下是乱世,大豫若无骁将,如何能够偏安于江东?四郎的婚事不能草率,他未来的妻族必须得到扶植,才能捍卫社稷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