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炎炎,即便已经深夜,暑气仍是顺着窗棂往内涌,叫人心浮气躁。

    梆子隐约从远处的墙院外传来,更夫喊着一成不变的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台面上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明亮的光与阴冷潮湿腐臭,蛇虫鼠蚁遍布的暗室形成强烈对比。

    “你考虑得如何了?”

    身后的声音换回张汐音的神智,她有些恍惚,这是临死前的幻觉吗?

    目光所及,手里是手绷绣帕,绣花针。

    张汐音缓缓的将绣花针扎入绣面,针尖穿过绣帕刺入指腹。

    指尖疼痛袭来,张汐音冷眸微眯。

    这是……真的?

    她回来了?

    还未等她从惊愕中回神,身后的男人往前几步,面色难看的沉声道:“你我婚约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对你没有半点感情这你是知道的。纵使你容冠长安,柳絮才高,却并非我所爱。”

    “菀菀与我本是青梅竹马,若非父母定下这门亲事,这侯府少夫人自该是菀菀的,是你抢了这少夫人的位置。如今,菀菀她不惜自毁清白救我一命,我许她平妻身份理所应当,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熟悉的声音入耳,令人作呕。

    是周易宏那个畜生。

    张汐音回头看去,烛光下,周易宏就站在那里,眉眼里是熟悉的厌恶,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