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娘吃了庄飞羽的大亏,已经长了许多心眼,闻言苦笑道:“他一个走街串巷卖货的,能有什么家底?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瞒爹娘,这衣裳是邻居家的嫂子看我可怜,借与我穿的,银子也是族长卖了家里的地,拿出来打发我们的。我们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为了不至饿Si,只能抹下面子投奔二老。”
她迎着他们陡然难看下来的脸sE,y着头皮道:“我会缝衣裳会做活,阿淳和阿渊也渐渐长大,可以跟在哥哥嫂嫂后面g些力气活,至于阿姝,她这么小的一个人儿,实在吃不了多少饭食。求爹娘和哥嫂兄弟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给个容身之地吧。”
到底是亲生的爹娘,不好撕破脸赶她走,柳二新收了她的银子,也不好说什么难听话,只得不情不愿地腾出间破屋给她们住。
两位嫂嫂生怕自家吃亏,急慌慌地找出许多活计交给她做,又把蒋星淳和蒋星渊招过去,安排他们割草喂猪。
絮娘厚着脸皮在娘家住下,每日里天不亮就起来烧饭,紧赶慢赶给一家老小做了整套的衣衫裳鞋袜,又托相熟的婆子自乡绅那里接了些绣活在家里做,夜夜熬到三更时分,纤细的十指布满密密麻麻的针孔,看起来怵目惊心。
蒋星淳被她宠坏,如今从天上跌回地面,每日里抱怨个不住,被柳二嫂打骂了一回,气得要收拾包袱回城里找新爹爹。
他还不知道庄飞羽背地里g的那些龌龊事,遭絮娘训斥两句,梗着脖子站在院子里g嚎,Si活不明白亲娘为什么按着他在这里吃苦受累。
蒋星渊躲在窗户底下冷眼看着,既觉他蠢得不可理喻,又有些窃喜。
就是这样,他闹得越厉害,表现得越不懂事,便越能衬出自己的乖巧与T贴,让絮娘的心进一步偏向自己。
絮娘气得浑身发抖,又不忍告诉他实情,待到蒋星淳挂着满脸的鼻涕蜷缩在她脚边睡下,搂着他默默垂泪,心疼地亲了亲被柳二嫂揪红的耳朵。
如是过了七八天,一切风平浪静,絮娘渐渐放松下来,偶尔也提着篮子出去走动走动,买些便宜的瓜果蔬菜。
村东边有户人家准备娶新媳妇过门,正在空地上盖房子,初春的天气,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ch11u0着上半身,抡起膀子g得热火朝天,汗水如雨点般洒落。
瞧见花儿一样娇美的小娘子经过,汉子们看直了眼,有大胆的对她吹了声口哨,叫道:“小嫂子这是要去哪儿?打扮得这么俏,可是打算会你的情哥哥?”
絮娘听出话语里的轻佻,不敢像泼辣nV子一般笑骂回去,只红了脸儿,低着头加快脚步。
那人又道:“不必说,这是急着挨c,等不得天黑了。”
身后传来一片哄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