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黎肆行觉得,好像那半小时不是算给她室友的,而是给他下的通牒。
电话那头说半个小时也愿意等,语气转晴,美滋滋地说爱她等她。
元双捏着笔又坐回去,他反而不在原位待了,走到书柜前,挑挑拣拣取出一本书,笔筒里找到一把小剪刀,把夹在书页中的红棕色书签带剪下来。
递给她,正经给她解决麻烦的语气:“绑头发。”
元双捏着一端接到自己手里,三两下绕头发绑了个结。
还是不自在。
她胆子太小,盼来的时候怕不来,真来的时候又怕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退回自己在安全区域,给他提要求,声音是软的,委婉得很:“你这么看着,我写不好。”
哪会听不出来是让他离远一点?
他偏装不懂,手指点着她写好的篇幅,驳她的话:“方才我就那么看着,没见你哪里写得不好。”
他把眼镜摘下来,明明站在她右侧,却舍近求远地把眼镜放在书桌左边,小小的两个鼻托刚好困住她刚才用的那支毛笔笔杆。
他手搭上她的椅背,轻巧一转,让她面对自己,另一手放在她刚刚绑好的头发上,完美复刻桌子上眼镜和毛笔的相对位置,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他手指捻着那结的活口儿,作势要扯开,“还是说跟刚才一样,头发散下来才能写好?”
元双惊讶于他一瞬间的气质转变。
无论是高中时相见不相识的远观,还是这些日子机缘巧合不深不浅的接触,每一次都为绘制他的完整形象新添一笔。
少女心思的描补总是将他往正面完美方向挂靠,言语间的逗弄被归类成少年肆意,绝没想过他会跟“坏”这个字钩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