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粗率地沾了那第一口焦香,酒涩感也被饱满的肉篷掩覆。
牛排与鸡肉的口感都是焦香混着舒滑,林子瑜仿佛能忆起厨师烹制时的那口油锅。橄榄油裹着黄油,焙出蛋黄色的油花,装盘时,两盘肉都冒出几声俳诙的、油泡迸裂的轻响。
红酒的涩滞感渐渐被食物的饱腹感置换,林子瑜解了些酒气,却愈发觉得不对劲。
两个男人都对茶台上的菜肴视而不见,更是一口未动,只是默不作声地将牛排和鸡肉分别朝他嘴巴里递,还会细详他吞咽和吃东西时的动作与面部神态。
牛排过于占胃,林子瑜咬叉子上的牛排时也慢了动作,于是,面前的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位微拧了眉,另一位嘴角隐隐舒悦了几分,但谁也不肯明显地表露出眉宇间细微的情绪变化。
林子瑜心底如煎了两面油的锅,因为他已经快要吃不下了,脏腑里都是烤制食物的香气,便艰难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悄声说道:“竞臣......方总......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吃,我真的快要吃不下了......你们也吃点吧。”
两人都放下了叉子,置了桌,林子瑜隐约感觉到气氛有些冷森森的,甚至祈祷那位服务生能再来客房一次,哪怕只是来打个招呼也好。
宋竞臣目光朝地上巡了巡,便绕到了茶台另一侧,沏了些清水,递给林子瑜,声音清冽起来:“小瑜宝贝,我还好......之前就吃过了,现在不怎么饿。”
方佑州也将目光稍投了窗外,舒了口气,稳声直言道:“我倒是也不饿,来之前不久在公司吃了些。以后还有机会吃,小瑜,你如果吃不下了,就休息一会吧,我和宋竞臣打一场台球。”
宋竞臣环手于胸,听了那话落,又俯身微舒展了下身体,朝林子瑜微笑道:“小瑜宝贝,你来当裁判吧......”
林子瑜颔了头示意,见林子瑜点了头,两人各自绕了桌沿,朝球杆的方向去了。
第一局以宋竞臣俯身瞄准开始,一杆清台结束,林子瑜的视线也朝宋竞臣握杆的位置紧锁着。
第二局林子瑜也仍看得认真,他观望了一会后,见驼绒桌垫上的一个目标球将要贴了库,正心里思索着这个球要怎样才能进袋,又见方佑州似乎在估量袋口中心的位置,随着球杆推出,伴着一声脆脂的轻响,球撞了库边后,便被方佑州用翻袋的方法击进了球洞。
出杆的两只手都很谨慎,对局呈胶着状态。
宋竞臣用巧粉夹擦蹭着皮头,压了眉目,视线陡然向茶台处分去,林子瑜的目光也随方佑州出杆的位置游移着,逐一打量球台上剩余的全、花色球。
觉察了从另一侧投来的兀然视线,林子瑜也朝宋竞臣宛然微笑了下,宋竞臣望着那双温敛的眼眸,又忆起林子瑜做奶茶时的认真模样与灵俏的双手,唇角也瞩了温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