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做梦了,只不过梦境呈碎片状,各种情节搅合在一起,却毫无联系。
他梦到了母亲,或者说,只是母亲的一个背影。忽隐忽现,若有若无,如同儿时一样,他口中喊着妈妈,张开手臂,奋力的追赶着,可不论如何奔跑,却始终有一段距离。
“不要过来......快回去!”母亲转过身,一个劲的朝他摆手,那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他停下脚步,愣在那里,不知道为啥,鼻子一酸便哭了出来,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妈!”
“醒一醒,该吃饭了!”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道,随即感觉脸上被人粗暴的拍了几下,分量与抽耳光基本无异。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神志却还停留在梦境之中,一时竟然有点茫然。片刻之后,记忆才渐渐恢复过来。
见他睁开眼睛了,一个三十来岁、皮肤黝黑的男子,将一碗泡面往床头一丢,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等一下哥们,这是哪儿啊?”他连忙问了句,男子也不回答,直接出了房门,随即将门反锁便扬长而去。
我靠!这又是啥鬼地方?他四下看了看,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头顶上的灯泡发出昏暗的光,习惯性的想看时间,这才发现手表也不见了。
头疼减轻了不少,摸了下脸上的几处伤口,发现已经结痂,由此可以大致判断,至少过了24小时。他感觉浑身酸软,想必是躺得太久的缘故,于是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似乎有所缓解,于是重新坐回到床边,无意之间,居然发现枕头边还有一包香烟,连忙伸手抓了起来,正打算点上一根,忽听门外有脚步声,随即房门一开,老梁走了进来。
“条件略微差一点,没办法,暂时性的,陈总见谅哦。”老梁虚情假意的客气道。
他将烟盒重新放下,冷冷的道:“这是哪儿啊?”
“平阳啊,你生活的城市,难道你没有感觉到连空气都是大海的味道吗。”老梁说着,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他眯着眼睛,盯着这个诡异的家伙,忽然之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假如现在一记勾拳打过去,以自己的力道,足以将老梁击昏,然后直接冲出去,岂不一切都ok了?
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值得一试!心里这样想着,便又若无其事的将香烟抓在手里,自己先叼上一根,然后想了下,又拿出一根递给了老梁。
老梁并没有伸手接,而是双手抱在一起,微笑着说道:“古人说,眼乃心之苗,心里想什么,眼睛里就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你的眼神,已经把你想做的事都出卖了。”
他一惊,暗骂老梁不好对付,却也只能暂时放弃偷袭的念头,苦笑着道:“你啥时候还学会算命看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