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苍狴所为。
宋若翡将自己在宝仁堂的所见所得细细与程桐说了。
程桐不解地道:“那苍狴对刘少爷有仇报仇,为何刘举人连一点皮肉伤都没有?”
“这亦是我想不通之处。”宋若翡望着程桐道,“程大人认为刘举人是否由那苍狴所假扮的?”
程桐不答,而是道:“假定平安归来的刘举人确实是由那苍狴所假扮的,那么真正的刘举人已被那苍狴拆骨入腹了,那苍狴既然报了大仇,为何不离开?要冒着风险假扮刘举人?”
宋若翡猜测道:“为了图谋刘举人的家产?”
“假如是为了图谋刘举人的家产,那苍狴必定会有所行动,譬如找寻房契、地契。”程桐话锋一转,“不过我并不认为那苍狴会稀罕刘举人的家产,刘举人的家产说到底仅能在郓县名利前茅,放眼举国根本不够看。那苍狴本事过人,真是贪财,何不如换一户家底更丰厚的人家?”
他示意左右的捕快们全数退下,方才低声道:“他假使愿意……甚至……甚至能将今上吃了取而代之。即使朝廷大员发现其异常,亦不可能证明他并非今上,毕竟他能将自己的形容与变得与今上一模一样。”
此言大逆不道,是足以杀头的罪过,原本是不该说出口的,但他相信宋若翡的为人,宋若翡定不会宣扬出去。
怪不得程桐要特意令捕快们全数退下,宋若翡蹙了蹙眉:“程大人这比方很是有理。所以目前刘府中的刘举人当真是刘举人本人,而那苍狴不知在打甚么算盘,将刘举人全须全尾地轻易放过了?”
“那苍狴绝不可能放过刘举人,我们只得等那苍狴再出手了。我已命人加强了对于刘府的守卫,不准刘举人踏出府门一步,且我自己亦会留在刘府。”程桐对宋若翡道,“你面色不佳,想必伤口尚未彻底好透,还是回去歇息罢。”
宋若翡的外伤已差不多痊愈了,内伤却没那么容易痊愈。
少了尾巴,又少了半颗妖丹后,他的身体其实较凡人好不了多少。
他辞别程桐,出了刘府后,从刘府出发顺着刘举人的马车所经过的路线,到了捕快们跟丢那马车之处,这里并没有那苍狴的气味,其后,他又往宝仁堂去了,一路上,他实在没发现甚么疑点。
眼下线索全无,是以,他转而回了虞府。
一回到虞府,他先是去探望了虞念卿,虞念卿正细细地打着呼噜,睡相不好,左足还伸到了床榻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