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系着红绸的如意秤伸了过来,正欲缓缓挑起她的红盖头。
红烛幽燃,约摸烛芯有泪结,发出细微的噼啵声,烛光跟着轻轻摇曳几许。
只是如意秤刚一碰到盖头一角,沈娴忽然伸手,那大红袖摆下的手莹白纤细,却蕴含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道,倏地握住了如意秤的秤杆。
沈娴依然垂着眼,冷淡道:“我之所以没掀这盖头,是因为我不想见你,而不是等着你来掀。”
对方不答,两相僵持着。
沈娴道:“贺悠,方才在前堂夫妻对拜之礼没成,所以你我不算夫妻。你若不想像上次那样挨揍的话,趁早出去。”
沈娴以前以为,有朝一日当她穿上一身嫁衣,能和她一起走进喜堂、从此执手百年的人会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只可惜不是。
那她这一身嫁衣不是为任何人穿。这红巾盖头,也不是为了任何人而留。
她握着如意秤的手刚要使力,蓦然间,头顶上方响起来温浅的声音:“虽然过程不如人意,但好在,总归是把你弄出宫了。”
沈娴的手端地一颤。s11();
那轻颤顺着如意秤,传达到了对方的手上。
她瞠着眼,轻移眼梢,视线便定格在了旁边的一双黑靴和翩翩衣角上。
那不是贺悠大红色的吉服。那纯黑如墨的衣色,在这满堂红彩里显得尤为醒目。
如意秤,趁着沈娴手里的力道松懈,依然固执地勾着她的盖头一角,一点点往上挑,边轻声细语道:“你与贺悠,没有礼成,确实不是夫妻。”
她顺着纤细笔直的如意称,到了握着它的那只手,修长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