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道清浅温宁的声音跟她说,她是公主,本就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有那些生来卑微的人,才试图要求平等。
与她说话的人,好像是学堂里的老师,有好像是与她朝夕相伴的另一个人。
他说的话就是有一种与生俱来安定的力量,能够让她渐渐放下。
眨眼间,世界仿佛天翻地覆了一遭。
傍晚被血色笼罩得发红。
到处都是哭喊,到处都是一个个倒下的人。她躲在角落里,身上沾满血污,害怕得哆嗦。
手里抱着一个她最喜爱的木偶,上面雕刻的依稀是她年轻的模样。
木偶没抱稳,落在了血泊中,她从血里捡起来,在华贵的宫衣上用力地擦拭。
她又见了曾经的阳光少年。只可惜少年身上已经没有那么干净的阳光了。
他长高了,浴血归来,满身杀伐。
有人从后面把她推向他,依然在她耳边安定而低沉地说道:“阿娴,去他身边,只有他能让你活着。你必须要,好好活着。”s11();
他是良将功臣,而她是亡国公主。
身后人人道她该杀,以永绝后患。可是他那时居高临下地着她狼狈的样子,手里的剑终是没有落下去。
他说,“不过是个公主,留她一命可显皇上仁慈,令天下人心悦诚服。”
沈娴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个傍晚里如雾一样永散不开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