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的天黑时分,刚吃完晚餐不久的江玉之迎来了独自开车过来的康里,一看见他,她的眼睛都亮了,尽管他的神情淡漠。
在江韫之那里得知自己留在身边几年的、自己以为是个天真愚笨的日本姑娘其实是个中国人的时候,康里心里惊涛骇浪。这两天,他一有空就回忆起过去,从遇见江玉之开始到现在,即使他记不得什么了,但是那一天晚上,在觥筹交错、美酒流光的只园里,她忽然出现,规规矩矩地跪坐在他身边,颔首低眉给他斟了一杯又一杯清酒,听着那两人的y言Hui语却依然不动声sE,直到沐浴g净露出真容跪坐在他的榻上,他记得一清二楚,却已经分不清她该是个什么人,天真愚笨——很显然不是。
在日本待了数十天,直到那一晚,他对只带自己寻花问柳打算敷衍到底的叔叔们已经没有了耐心。他们一开始的谈话,半途来的江玉之没有听到多少,反倒是她的那个姑母——既然江玉之是中国人,那她也应该是——她从头到尾听了不少。
有阅历的nV人能不露声sE地听完他们不是那么和平的谈话,很正常。可什么经历都没有的江玉之,就算她听不懂其它威胁X质的话语,别人言语上对她的轻薄她没理由听不懂,她却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如他们所愿跟他们走。
在回美国的途中,看中江玉之的美貌而上前对她示Ai的男人不少,也没见她如他们所愿投怀送抱,反倒是遇见一个羞辱一个,几乎把人都得罪完了。
江玉之,一副纯真笑靥的江玉之,布莱恩说她和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他要把她吓跑,自作主张带她去看安魂会的小喽啰被折磨的场面,她被吓得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却并没有远离的念头。
“玉之,”康里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用能让她感到亲切的汉语对她说,“我能这样叫你?”
江玉之的心陡然坠落,缓缓坐在单人沙发上,恍然道:“她跟你说了不少。”
“她只说了她失散七年的妹妹叫江玉之,”康里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幽深的眼眸有意无意地看着她,“多的,我想她一点都说不出来。你知道的更多,不是吗?”声音低沉而有磁X,此刻的语气更是温柔宠溺,轻易让人沉沦。
“那你来这里,是想听我说什么?”江玉之SiSi攥着拳头,漂亮的丹凤眼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漆黑的眸底仿佛有某种坚定正在崩塌,化为清透的YeT逐渐溢出眼眶。
“是你想听。”康里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她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但是,一段关系是否结束,不是她说了算。”
话说到这,江玉之就明白了,他来这里,是来跟她一刀两断的……
“你要跟她结婚,是吗?”
两行泪水先后滑下脸颊,江玉之SiSi盯着康里淡然的脸庞,看着他若有所思又仿佛是若无其事的神情,她倏然冷喝一声,“你说呀!”
“这不是我说了算。”康里说。
江玉之呵呵直笑,“不是你说了算,那还有谁?还有谁能决定你——一个杀人魔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