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二排长来了这么一句:“还不如给我放半个月假,我都快一年没见到媳妇儿了,不知我娘身体怎么样。”
“想家了?”杨庚珅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笑着问道。
“嗯!”
二排长点了点头:“每天都想,和我一起投奔师长的同村十一名弟兄,在这半年多的作战中先后牺牲六个,如今还有两个在城西大营养伤,我算是命好的了,参加六次战斗屁事没有,入了党,还升了排长。”
杨庚珅鼻子有些酸楚,宽慰地拍拍二排长的手背:“等打完这仗我就帮你请假,半个月够你回一趟宜黄老家了,到时候我让全连弟兄捐点儿钱,你带回去分给牺牲的弟兄家里人。”
二排长非常感动,重重点头:“连长我听你的。”
杨庚珅笑了笑,隐约听到下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立即翻过身来,低声吩咐道:“做准备吧,五分钟后你带上小东摸上去,打几梭子就慢慢退回来,不要贪功,我们的目的是骚扰敌人。”
“明白。”
……
……
冷枪冷炮响了整整一夜,龙门山下的敌军明知道这是共军的疲敌之计,却没有任何办法应付,四千余官兵守在战壕里,一个个心惊胆跳,想起身边被打死之后仍不知道枪炮从哪儿来的近百名弟兄,所有官兵一夜难眠,疲惫之下士气直线下降。
次日凌晨,东方遥远的天际刚刚泛起一轮灰白光亮,红军两个团三千余名将士已经匍匐在敌军阵地前方五百米的区域内。
飞雷炮连的官兵在警通连弟兄的引领下,两两一组,抬着十八根粗大的炮管,背着五十余发毛竹制成的硕大炮弹,钻出山脚下的树林,再跳进一米深的干沟,小心翼翼地向敌军阵地前进。
十分钟后,队伍顺利抵达距离敌军第一道阵地约三百八十米的土包后方,立即架起炮管,调整仰角,然后小心翼翼地装入药包,放入炮弹。
阵地后方两公里的高岗中部,教导二师师长王虎臣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由于光线太暗,通过望远镜始终无法看到飞雷炮连是否运动到位。
忽然,一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宁静,敌军阵地上很快传来阵阵叫喊声和更为密集的枪声,这个时候王虎臣再也不敢犹豫了,朝下方的作战参谋大声下令:“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