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绥忙按住了她的手,强作欢快道:“看,姐姐又说糊涂话了!当年在戏班子里,姐姐救了我一命,总是我欠着姐姐的了。大夫上回不还说姐姐气sE好多了么,姐姐只管安心将养罢了,一切有我呢。”
绥绥怕她再伤心,于是说了许多话开导。为了让她安心用钱,绥绥把自己在王府过的日子说得富丽堂皇,讲了好多从长安带来的稀奇玩意。
她还把李重骏吹成天下第一等的好男子,一边说一边偷瞄窗外,生怕老天爷让雷公来劈她。
不过翠翘果真收了泪,听着听着,也渐渐微笑了。
等到日头西偏,绥绥只得张罗着回去。临走,不顾翠翘百般推辞,又留了一袋银子给她。
她还偷偷递与那妇人一整块两钱银子,并路上买来的针线,嘱咐道:“还劳嫂子费心,我不在时,多替我照看照看姐姐。”
这妇人姓柳,原是她们的街坊嫂子,寻日保媒拉纤,卖绢花,替人洗洗衣裳,生计甚是艰难。当年绥绥和翠翘从戏班里逃出来,在这里落脚,后来翠翘生病,她又进了魏王府,便请了柳嫂子来帮忙做饭熬药。
柳嫂子笑得眼没缝儿,忙不迭谢过了,把东西揣在袖子里,送绥绥出门。
绥绥依旧乘了驴车回去,半路买了炸糖油糕,包在厚厚的草纸里,又脱下胡服袍子裹上,重新用包袱包好,带回去给小玉吃。
一切都同往常一样。
可是再回府,绥绥却觉出了些怪异。
先是在角子门,上差的张娘是早已被她收买了的,虽放了她进来,却有些吞吞吐吐的。
绥绥还当是李重骏发现了她偷溜出去,连忙问,“殿下回来了么?”
张娘低头把钥匙栓回汗巾上,并不看她,“嗳。”
“那说什么没有?”
张娘动了动嘴,还是没告诉她,只说:“姑娘先回房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