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这会儿他得供出柏书越的名字，避免由此陷入罗生门，引来老师更详尽的调查。可他怎么也没法坦然地推出柏书越，头垂得很低，嘴唇紧抿着。
“齐星扬……”眼看事情似乎有变，班主任乘胜追击道。
“老师。”柏书越大着胆子打断了她，“我们之前聊过，因为他总是闯祸，我本来想让他维护我，说是他出的主意。但是刚才我想了一下，我觉得不能撒谎，一人做事一人当。
“所以老师你不用问了，我猜他刚刚可能在想要不要帮我一把。但我不需要，这事儿是我的主意，我承担一切后果，老师对不起。”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和其余老师点了下头：“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事儿，他俩我先领走了，真不好意思，回头我好好训他们一顿。”
语罢，三人先后离开了保卫室。齐星扬不安地看向柏书越，正欲开口时，走在前头的班主任忽然回过头来：“齐星扬，写一千字检讨，明天交上来。柏书越，你跟我去办公室走一趟。”
直到回到教室时，齐星扬的手都是冰的，他不住地看向身边的空座位，又看看黑漆漆的门口。作业本上的字瞬间成了难解的天书，在柏书越回来之前，怕是无法破译了。
第一节晚自习上了一半，柏书越才回来。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沉默地落座开始写作业。
齐星扬不住地向他张望着，撕下便利贴悄悄写了张纸条，正打算递过去时，警惕地一抬头，就看见班主任锁定在这里的眼神。
于是直到下课铃响起，齐星扬的心都乱七八糟的，作业一页也没写完，还被柏书越担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写这么慢，回家怕不是得熬夜写。”
“柏柏……”现在的重点哪里是写作业，“老师跟你说了什么啊？”
“也没什么啊，比你多五百字检讨而已。”柏书越轻松地一耸肩。
“等等。”齐星扬突然推上他的左肩，强迫他正面对着自己。刚刚只能看着他的右脸，这会儿才发现，他的左脸明显泛红了一块，“你的脸……”
柏书越塌下肩膀躲过了他的手，继续用侧脸面对着他：“被我妈打了一巴掌，你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什么。”
齐星扬扁扁嘴，突然特没出息地酸了鼻子，他扭头看向窗外，试图让冷风替他燥热的面庞降一降温。可是两眼也被夜风卷得红通通的，只能故做若无其事地用袖子抹了一把。
“你干嘛啊……”柏书越哭笑不得地推了推他，“我得感谢你没在老师面前哭出来，不然我就难解释了。你今天表现得挺聪明的啊，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