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嘟着嘴,从针线篮子里抬起头来:“这么早就歇息了?这不才戌时吗?”

    “今日府中繁忙,许是累了。”秦骅起身更衣,“不来便不来吧,就寝。”

    他等了许久,顾皎没个人影,眼见夜深,随她去了。

    他不知道为何顾皎不来,莫非他的话吓到她了?她不是胆小的人,自己分明原谅她了,她又置什么气?

    秦骅实在是想不通,他向来不懂女儿的心思。

    逐月上前帮手,愤愤不平道:“娘子等了这么久,都不派人来知会一声,白等了!以往来不来都会派墨奴来禀报,今儿干脆不说了!咱们姑爷真是冷心冷肠,哪有这样冷落正妻的,与其嫁来伯府,当初还不如和袁……”

    照光拧眉厉声道:“逐月!”

    逐月立马噤声,偷摸瞧了瞧秦骅的脸色,撇了撇嘴角。

    秦骅眼帘微抬,瞥了眼讳莫如深的两人,净了手,上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顾皎出府点卯,秦骅用了早膳,屏退下人,提着两个木桶在院子里练马步,他蹲了半个时辰,院外叽叽喳喳,有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大奶奶可起床了?妾身来的不早吧?可有打扰奶奶休息?”

    “日上三竿,大奶奶若是还不起来,定是怕了我们,找借口不见我。不就是上次输了个金镯子,我今儿还给她还不成?”

    秦骅放下木桶,推门出去,门外站着两个娇美女子,正与逐月嬉笑,其中一人身着珊瑚色水光绸衫子,戴着白玉步摇,娇俏可人,另一人穿了桔梗色褙子褶裙,在鬓角别了支点翠珐琅钿,温婉娴静。

    珊瑚色的女子先看到了秦骅,喜笑颜开,对他招手:“原来奶奶起身了!一直不搭理妾身,好坏的心肠。”

    桔梗色女子先是道了万福,才浅笑道:“奶奶吉祥,昨夜睡得可好。”

    “还行。”秦骅拿下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手心的汗,“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