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最后又看了看林越林旭,对林永明感慨叹道:“你这对儿女不错,好好教养,不可荒废他们之才。”见林永明应了才上轿离开。

    林家村人簇拥着把他送出村,远远看不到了,这才欢天喜地的回了村。

    和沈游同去林家村的,除了轿夫衙役,还有他的一个幕僚,众人回到县衙,沈游召这个幕僚到书房说话。

    下人看大人回府,眼疾手快的沏了好茶送上来。炎炎夏日走这一遭,沈游确实口渴,先端起来喝了两口润润喉,才开口问道:“燕师爷,林家村的事,你怎么看?”

    燕师爷身量不高,眼睛却有神,一副精明干练模样,听到问话忙回道:“林家村确实和云县其他村有些不同。大人和林家族长等人谈话时,我在村里转了两圈,发现不仅屋舍比其他村的要好些,大多村民和孩童竟然都识些字。村南空地竖有一块木板,听林家村村民说,是林家那个叫阿月的小姑娘让人立的,上面时不时会书写一些日常用字,方便村里人和孩童闲暇时去学,这事已有大半年时间。另外,林家族长有言,如果村里孩子有才学的,多就在村里盖学堂,少就族里出钱送到镇上县城私塾,看起来对学问之事很重视。”

    沈游点点头:“嗯,林家村人确实不错,很知事。我听下面人说,那豆芽茶叶蛋豆腐也都是那里传出来的?”

    “是,”燕师爷面带笑意,“不只这些,就是牙膏牙刷也是林家村传出来的,其他不提,这两样咱们县衙的人受益的不少,反正我牙痛是好多了。”

    沈游也笑:“确实不错!”虽然他出身世家,从小用的牙具牙粉都是最好的,但也不如现如今用的那猪毛制的牙刷和掺了茶叶的牙膏。现在每次刷完牙,口中一股茶香,连心情都愉悦很多。

    燕师爷又有些面带犹豫:“只不过我打听到,这些东西大多都与那叫阿月的小姑娘有关,要不要派人查她一查?”

    沈游思索片刻:“左右都是益事,让人注意些便是,倒不用大费周章。”又对燕师爷夸道:“那个叫阿月的小姑娘确实有些见识,便是她兄长,也不错,七岁年纪便能背诵三百千,还能解其中意思。唉,一个农人的儿子都能如此,为何……”说到最后脸上带了愁意。

    燕师爷自是知道缘故,只能安慰他:“少爷年纪还小,再过两年明白事就好了!”

    原来沈县令有一子沈枫,今年已是十一岁,之前一直留在京城老家。本来沈游是想让他爹沈临川教导儿子,谁知道老爷子老夫聊发少年狂,前两年和知己好友出远门游玩去了,说是要饱览中原各地名川大河,留下老妻和女儿儿媳孙子在家里。

    结果便是沈枫作为家中独苗,被他娘和他祖母有些宠坏了,平时又和一些京城子弟玩在一起,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觉得自己姑姑是王妃,自己未来有前程,不用进学。

    沈游早先没察觉,还是年初和京城好友通信时,好友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他,这才知道,之后立刻派人去京里接了人来亲自教导。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大半年每隔几天都要被沈枫气上一回。

    除了学业不上心,沈枫还有一个毛病,平日里就喜欢上街闲逛,看到美貌女子便要调戏几句,还专爱挑年纪比他大的下手。沈游作为一个还算爱民如子的清官,简直被他气死!

    林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