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并不远,没走几步路,方行浅已经看得到它的牌匾了。于是回身招呼道:“就在前……”
他一愣。
韩栀牵着马,远远地跟在后面。雨水浸透了他身上的黑衣,散落的头发一缕缕粘在脸上。雨声太大,方行浅一直以为他就在身后,不知何时已落下那么远。
他心里觉得不对,快步走回去,仔细看韩栀的面色。
“你怎么了?是身体不适?”
韩栀看他一眼,仍慢吞吞往前走。街上除了他们两个外再无旁人,方行浅猜不透他的用意,便走在他身边,暗自留心街两旁紧闭的门窗和黑洞洞的暗巷。
就在他暗暗紧张时,韩栀忽然脚步一顿。方行浅以为他有话要说,却见他略低下头,抬手捂在嘴上,指缝中迅速涌出鲜红色的液体,又被滂沱的雨水冲落得不落一丝痕迹。
方行浅大惊:“你身上有伤?!”
这完全说不通。方行浅这几天与他……做尽了耻辱之事,若他有伤,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仔细回忆之下,不禁脱口而出:“那天你去找那魔头,他对你下的手?”
韩栀抹干嘴角的血迹,冷厉地瞥他一眼,径自往客栈走去。方行浅满心矛盾,一步步跟在后面,也不再说话了。
客栈不大,零零落落住了几位客人。方行浅要了两间客房,又让小二去烧热水送进房里。
上楼以后韩栀道:“你自便吧,无事别来扰我。”说罢也不等方行浅作答,自顾进了靠外侧的一间房,关上房门。方行浅站在他门外,欲言又止,终是默默走开了。
***
入了夜,韩栀阖目盘坐在床榻上调理内息。客栈半旧的门轴吱嘎嘎一阵轻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韩栀下了床,在那人身前跪下。
那人一声低笑:“你不是不认识我么。”